晚上7点，布达拉丹城内的一家本地特色餐厅内。
万心娟跟一个40多岁的男人相对而坐。
男人面相老成，戴着金丝眼镜，身上的西装，一看就很讲究。
此刻，他正专注着对付桌上的食物，似乎对万心娟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远处的另外一张桌子，武应涛和张祖辉一直注视着这一桌的情况。
他俩可是时刻把阿成的话谨记在心里：万心娟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片刻后，等男人吃得差不多了，开始用餐巾擦嘴了。
万心娟用白话问道：“朱老板，怎么样？”
朱姓男人抬头看着万心娟，漫不经心地说道：“食物不错，万老板有心了。”
万心娟一顿气结。
不过，她还是拉下脸赔笑道：“朱老板幽默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食物，而是合作的事情。”
现在的万心娟，确实没有甩脸的资格。
燕窝加工小作坊虽然建起来了，而且也囤积了5、6百斤的货。
但是，目前只有投入，一笔产出都没有。
不早点打开销路，家里那个小作坊早晚要赔死。
阿成对钱没有那么敏感，这个销售的压力，都积压在万心娟一个人身上。
所以，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万心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朱老板是香江来沙巴收购燕窝的客商。
万心娟老家是粤省的，香江和粤省又是一界之隔。
万心娟凭着这层老乡的关系，才约到对方赏脸见面谈合作。
朱老板斟酌了一下，才出声道：“万老板，实不相瞒，我找人打听过你们公司了，贵公司不仅是刚成立不久，而且还是个小作坊，最关键的是，目前你们似乎一单生意都没有做成过。”
“以你们这样的情况，我很难跟你们合作啊！”
老底被人当面揭穿，万心娟却没有慌。
对方能够打听到这些信息，万心娟一点也不奇怪。
江飞宇看人一般都很准，万心娟确实很聪明。
来之前她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而且也有所准备。
最关键的是，万心娟坚信这个朱老板如果对合作一点也不感兴趣的话，直接拒绝见面就是了。
对方既然愿意面谈，就不可能对万心娟手上的几百斤燕窝不感兴趣。
调研了这么久的市场，万心娟也对自己手上这批货有一个清楚的定位。
6百斤的燕窝，这量不大，也不小。
特别是，现在不是金丝燕的产卵期。
燕窝的品质虽然不高，但是产品的稀缺性更加大。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这就是万心娟手上的筹码。
“朱老板说笑了，燕窝这一行受限于产量的原因，本来就很难大规模生产，不管是小作坊，还是大公司的生产车间，库存才是王道，不知道朱老板对我的话是否赞同。”
万心娟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击。
要表露的意思也很明确了：你管老娘我是皮包公司，还是小作坊，老娘手里有货。
“哈哈哈.....万老板果然言辞犀利。”
对面的朱老板哈哈一笑，揭过了这一段。
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小看对手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故意不搭理对方，就是想让对方先乱了阵脚。
想不到对面这个女人这么难缠，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万老板，不是我歧视小作坊，而是贵方要的是稳定的供货合同，本来你手上那批货，我按照成品市价吃进去就是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你要供货合同这就令我难办了，你们公司那个小作坊，我很难相信贵方有持续供货的能力。”
朱老板又搬出了另外一条理由，来搪塞万心娟。
朱老板此举，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万心娟已经肯定对方就是在压价，而不是拒绝了。
小商贩是没有议价权的，而且没法上台面，万心娟对江飞宇说的这一条深信不疑。
所以，她一开始谋求的就是平等合作，想和对方签订国际供货合同。
万心娟胸有成竹道：“朱老板，我想你是多虑了，合同签订后，我们如果不能按照合同供货，违约金该赔多少，我们赔多少，您并没有损失什么。”
“说实话，我对我们公司的供货能力很有信心，因为我们立足于原产地，只要金丝燕还在加里曼丹岛产卵，燕窝就能源源不断地产出。”
谈判的时候，别管心里有没有底，你得装出很有把握的样子。
而且，万心娟对阿成有信心。
再不济，搞不定青蛇帮，去别的地区收购也行。
万心娟就不信了，总不至于每个地区都有人针对他们吧！
朱老板笑道：“万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听说你们在瓜达拉多地区的收购好像不顺利了，似乎是得罪了当地的帮派，我都很怀疑，你们手上的那批货，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批货了。”
此言一出，万心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事昨天才发生的，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连朱老板这个外地人都知道了。
万心娟问道：“朱老板，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在沙巴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见对方不愿意细说，万心娟也只能熄了继续问的念头。
“朱老板，我得承认您的消息确实灵通，不过我们跟青蛇帮的这点小误会已经着手解决了，这一两天就有好消息传来的。”
朱老板压根就不信，以万心娟背后那个小作坊的能量能够解决青蛇帮这个麻烦。
他只是微微摇摇头，就不再言语了。
“朱老板，您如果还是有顾虑的话，我们可以等消息明朗后再谈。”
万心娟知道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就打算告辞了。
万心娟叫来服务员买了单，顺便跟朱老板告辞了一声。
临走前，朱老板喊住了万心娟，提醒道：“万老板，我这几天都住在阿曼丹酒店，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你手上那批货，价格好商量。”
万心娟客套了一句，就先走了。
她还没走到最后这一步。
朱老板看着万心娟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了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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