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走吧。”
许愿钻进车内，吩咐了司机一句，看见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跑车。
车窗虽然封闭，瞧不清楚里面的人，但她也知道是谁。
手机界面蹦出来好几条消息，都没有理睬。
行驶了一段距离，她才发现，跑车依旧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老杨，你先停下，我想起来还得去买个东西。”
“好的，小姐。”
许愿怒气冲冲跑上前，敲了敲车窗，露出来一张妖冶的脸，凤眸微挑，含兑笑意。
“小孩，你躲着哥哥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
“嗯...”尾音拖得很长，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这才缓缓开腔：“那说说吧，为什么不理哥哥了？”
“宋词不让我和你接触。”
顾迟均轻哼，扯起一抹讥诮的笑：“她说什么你都听啊...比圣旨还快呢。”
“你吸独是不是真的？”
他不言语，就那样笑望她。
“那就是真的了。”
许愿冷哼，扬着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离开。
可下一秒，书包的背带被人拉住，用力，还挣脱不了。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了！”许愿恶狠狠地瞪他，“放手！”
谁料他一使劲，把许愿连人带包扯了回来，车门“砰”地关上，将她与世隔绝。
顾迟均突然凑近，半眯着眼，携了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你...你做什么？”
许愿脖子往后缩了缩，如同受惊的白兔，圆润的双眼既娇憨又灵动。
“系安全带啊...”他勾唇浅笑：“小孩，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
许愿发现跟他斗嘴是斗不过的，索性放弃，气馁问：“为什么你要吸独？”
“因为哥哥心里装了很多事，需要解闷消愁。”
“那别的也可以解闷啊。就比如打游戏、喝酒...”
“还有和你在一起？”
“......”
许愿耷拉着眼皮，半羞半喜。
“小孩，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把独戒了，这样...你就不会躲着我了吧？”
他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像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朝他靠近。
“真的么？”
“当然了，吸独确实不好，总不能带坏小孩。”
“你早该这样想了。”
“那是因为之前没遇见你呀。”
顾迟均笑着凑近，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许愿顿时面红耳赤，像一朵醉了的芍药花。
看着她那副模样，顾迟均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只不过...小孩，你得先帮哥哥一个忙。”
......
“下雪了！”
宋词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看见窗子上一片轻盈的雪白，如同精灵吹了口气，恍惚似仙境。
“嗯，冬至。”
许庭川长臂揽过她，犹有睡意，含糊答道。
“冬至？”
一看日历，还真是。
她倒没留意，时间过得这样快。
自从上次，顾迟均就如同她说的那般，再也没来打扰过她。
至于许愿，神色如常，看不出端倪。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里，好似一切都恢复了正轨。
宋词很享受这样平静的日子，细水长流，闲适安宁。
“快起来！我们去买菜包饺子。”宋词使劲拍他的脸，催促说：“别睡了，快起来！”
“让海姨去忙活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我想亲手做给你吃，大老板，快起床！”
冬日里起早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情，像他这样自律的人也不可避免。
许庭川无奈，伸手取了桌边的铝制火机，点了根烟提神：“帮我把衣服拿来。”
宋词看着他优哉游哉的老总做派，小声嘟囔：“真能使唤人。”
“以后不能在房间里抽烟了。”
许庭川一愣，没说话。
“跟着你，二手烟可吸了不少。”她把衣服扔到床上，“万一得肺癌了怎么办？”
许庭川将手中的烟卷黏熄，嘴角噙笑：“听你的。”
宋词上前掰开他的嘴巴，仔细打量：“抽多少年了？怎么牙不黄？”
“你想我黄？”
“肯定不，纯属好奇。”
“以后尽量少抽。”
“那你会不会太憋屈了？”
许庭川捏着衬衫圆扣，将衣领折成恰当的角度，语调宠溺：“丫头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办法？”
两人收拾完毕，按照宋词的建议，没有去大型的商超，反而去了人流混杂的菜市场。
看到他微微蹙眉，宋词打趣说：“这是带你体验一下烟火人间，别一脸嫌弃。”
早冬的菜市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吆喝声不间断。
各色小贩蹲在道路两旁，面前簸箕竹篮摆着水果蔬菜，呼出的热气升腾到半空，渐渐化为隐形的水汽。
这是最具烟火气息的地方，错落有致的摊位，拥挤喧嚣的人流，生活百态，世俗万千，尽在其中。
宋词边走边逛了好一段距离，才发现他没跟上。
回眸望去，他正蹲在一个花贩摊位前。
箩筐里簇拥着颜色各异的花朵，花瓣或繁复或简约，掩映在横枝翠绿当中，千娇百媚，未语先羞。
他似乎精挑细选，却琢磨不出主意来，走近了才知道他是在跟花贩讲价。
商人不愧是商人，讨价还价的本领不输于市井。
“买花做什么？”
他择了朵茶梅，起身别在她鬓发间，轻笑打量：“好看。”
女孩黑发如瀑，不施粉黛，隆冬的冷气更将她肌肤衬托的如雪白皙。
鬓间一抹绛红，令周遭都黯然失色。
来来往往的人都不自觉偷瞄了好几眼。
花贩见状，忙不迭拍马屁：“哎呀！老板真是好福气，生了个顶漂亮的女儿！”
“......”
宋词偷笑出声，抬眼瞄他。
正值壮年，他面相并非老态，只是身上那股成熟沉稳容易误导人。
恶作剧心起，她又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他女儿，是情人。”
“啊？”花贩尴尬地抓后脑勺，急忙圆场：“那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美人陪在身边，每天做梦都得笑醒！”
“那可不？”宋词挽上他胳膊，故意娇滴滴地，嗓音真是又媚又甜：“姐夫，我们走吧，回去晚了被姐姐发现就不好了。”
“......”
许庭川神色一凝。
声音不大不小，落入有心人耳里，顿时看向他二人的眼神，都含了别的意味。
宋词用力憋笑，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这才敛了敛神色：“看我做什么？”
“皮痒了，回去得好好收拾。”
她急忙扯开话题：“我们去买馅料吧，你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美人馅的。”许庭川眼神在她身上流连：“吃不腻。”
“......”
宋词败下阵来。
到最后，左挑右选还是买了好些蔬菜，沉甸甸的，两人都腾不出多余的手来。
出来买菜的时候尚早，可买完回去已近中午，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儿稀疏的日光。
“走吧。”
许庭川把东西都收拾进了后备箱，出声唤她却不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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