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来祠堂之后,她发现所谓的跪祠堂跟她想象中的景象的有些出入。
供桌上点着两根大蜡烛,把整个祠堂都照亮了,墙角摆着火盆,里面的火星很旺,她一进来只觉得热气扑人,大哥盘腿坐在个软绵绵又厚实的蒲团上闭目养神,若是旁边再摆上热茶,再放几本书,那就完全跟他平日坐在静室里沉思时一模一样了。
还没等她问,二哥的反应非常的奇怪。随后她看到二哥迟疑在门口站了好久都没动,直到被姐姐推了一把,他才恍然醒悟一般,有些恼怒的问道:“小宁氏,她真认为自己是……”
“闭嘴!”大哥喝斥了一句,打断了他的话。
姐姐也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
二哥迟疑了一下,突然就冲到供桌后面,然后老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她好奇跑过去看,看到二哥看着蒲团眼框都是红的,听到她的声音后,甚至像做贼一般,想要将蒲团藏在身后。
姐姐过来拿走了一个蒲团,仿佛没事人一般坐到大哥旁边:“来一局?”
“行。”大哥闭开眼,两人就要打盲棋。
“等一下。”二哥叫住了他们,甩了一个蒲团给她,然后夹着自己的那个飞奔出去检查外门,确实关严实了之后,还跳到墙上左右张望了一番,回来后,还亲手将祠堂正门关严实了,才缩到大哥身边,扒着大哥的肩膀问:“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了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听得出来,二哥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她头一回见二哥这么激动,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见二哥非要问个清楚不可,姐姐直接道:“看来今天我和王妃出事,与适哥儿脱不了干系,对不对?”
瞧着大哥点了头,当时她都快懵了,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三哥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三哥吗?
可是,更让她奇怪的是,二哥转身瞪着姐姐,“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明明是……明明是……”
他哆嗦了好一阵子,急得她都要上前打人了,也没把后半截话给说出来。
就在她以为二哥会放弃时,二哥却突然冲着姐姐笑了起来:“我懂了,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听得一头雾水,拽着大哥问,大哥揉了揉她的脑袋,只是语重心长地的对她道:“乖乖的听王妃的话,别学你三哥。”
她似乎有些懂了,但似乎什么也没懂。可是再问,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可是,不让她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总得告诉她,他们还要呆多久吧。
这祠堂不阴冷,不黑暗,又有兄长姐姐做伴,她也不害怕,也没有人压着她规矩的跪着,不准乱动,说起来也不算吃亏。
但是,她饿啊!!
他们进来都有一个多时辰了,也早就过了吃午膳的时间了,她的肚子早就扁了,甚至都已经没力气咕咕的叫了。
这已经是她第四次问了,与头三回一样,没有人回答她。瞧着宁修之和楚月瑛两人闭着眼下着盲棋,楚逸之靠着柱子打着瞌睡,仿佛都认了命一般。不不,仿佛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只是不想告诉她而已。
“不知道,”宁修之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油包,抛给她:“里面有一块香芋糕,你先啃着,垫垫肚子。”
楚月琳马上打开,果不然里面有一块巴掌大糕,她忙啃了一口,香软细滑,几乎是入口即化,让她舍不得咽下。
细细如鼠儿般啃了半截,她有些不舍的将香芋又重新包好紧紧捏在手心里,怯生生地道:“不会,我们没午膳吃,也吃不到晚膳吧!”
“不知道。”宁修之依旧只有这三个字给她,随后就不作声了。
“二哥!”她恨恨的掐了楚逸之一把,楚逸之受疼,直接跳了起来,差点儿将她撞倒:“哎哟,你拽我干嘛。”
“我饿!”楚月琳委屈地看着他,心里盘算着要如何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
楚逸之吸了吸鼻子,然后盯着她手中的油包,楚月琳把上把剩下的半块糕藏到身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楚逸之也知道要从她手里讨出食物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可能做出抢琳姐儿食物的事儿来,哪怕他只要做个样子,相信大哥和瑛姐儿就能联手将他打成猪头。
“饿了,那就睡觉,睡着就不饿了。”
楚月琳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米牙,恶狠狠地道:“你就不怕我睡着了,拿你的胳膊当成大猪肘子?”
听到猪肘子这三个字,楚逸之的肚子也很不挣气的叫了起来。
看着他一脸苦瓜的模样,楚月琳仿佛记起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难不成,我们真的要等到母妃气消?”
原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听到楚逸之回答了她:“是啊。”
“那母妃什么时候才会气消?”她追问。
“该消的时候,自然就消了。”楚逸之看向了门口,叹息声中,有些失望。
该消气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对了,母妃当时说的,是让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过来跪祠堂的。
所以姐姐拽着大哥过来的时候,说的是他们是亲兄妹,该有福有享,有难同当,所以,三哥做错了事,他们同样要一起受罚。
可现在他们五缺一,三哥没有来,母妃就不会消气。
楚月琳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母妃和三哥的较量;不,应该是母妃想要三哥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这是母妃的对三哥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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