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计划的生活有条不紊，循序渐进，谢宵做完了试卷，然后偷偷看了一张虞复做的复印出来的另一张，有点眼热他那满分的成绩。
虞复学习越来越厉害了。
下午谢宵回到谢建华家里，开门的是杨美雪，一见到门外的人是谢宵，她原本还笑意吟吟的脸瞬间拉成了马脸，两颗眼珠子像是进了沙子一样翻了翻。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
仗着周围没人，杨美雪骂起人来真是毫不留情，张口闭口就是杂种。
谢宵没和她正面冲突，他看向杨美雪身后，那里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抱着洋娃娃，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妹妹……吗？
想到那个已经变成熊孩子的弟弟，谢宵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应该留在这里，只要他留在这里，杨美雪就会骂人，甚至不惜教唆自己的孩子作恶也要恶心他，呆久了，就连这个妹妹也会变成那种令人讨厌的人。
再说了，这个家其实也没有其他留下去的价值了。
“我回来拿个东西，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谢宵避开杨美雪，侧身进入了门内，回房间去拿书包，里面有换洗衣服和书。
却不想他刚要出门，杨美雪“哐”地一下把门给关上了，双手叉腰，“干什么去？”
她是真的很想谢宵永远消失。
她对谢宵的恨意其实很简单，任哪个小姑娘一嫁人就做了后妈也不会开心，就算谢宵有意亲近她和弟弟妹妹们，她依旧不会退让半分去接纳他。
不过昨天老公和公公出去拜访别人之后就变得很奇怪，说如果谢宵回来，无论如何都别让他走，让他留下来先，所以她今天就不能让谢宵走。
“我得回家了。”停下脚步，谢宵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孩，不想让她听见她妈妈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隐瞒了自己要去虞复家的事情。
“你爸说他有话要和你说。”
“打电话。”
“电话能说清楚什么？你不许走，我现在就让那个男的回去。真是的，想要你走的时候死活不走，不想要你走的时候死活要走，你这个人生下来就是克我的……”
杨美雪骂骂咧咧地，模样十分吓人，就连她女儿都被吓得连连后退，抱住洋娃娃抵在墙上，眼眸里盛满了泪水，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五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并且能够思考得很深刻了。
谢宵五岁的时候，他爸妈正处于离婚的当口，天天吵不完的架和摔不完的家具，动不动就拳脚相向，而他就像这个妹妹一样，蜷缩在墙角，不敢哭出声来，因为一旦哭出了声，吵架的两个人就会对他的归宿发出争吵。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除了无数个哭到睡过去的日子，其他事情只留下了一点很淡的影子。
“我给他打个电话。”谢宵走到小女孩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眼眸中的惊恐和害怕，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回房间去，哈。”
“倩倩，离他远点儿！”女人的尖叫响起，像指甲划过玻璃般刺耳无比。
谢倩立刻抱着洋娃娃躲开谢宵的手，朝着妈妈跑过去，躲在她的身后。
啊，算了。
他注定没有兄弟姐妹缘。
谢宵摸出手机给谢建华打了个电话，谢建华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知道虞复和他是朋友而变得好一些，反而充满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谢宵内心嗤笑了一声，原来在谢建华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得势的小人，一旦事情变得有利于自己了，就会疯狂回踩以前伤害过自己的人吗？
……原来谢建华也知道自己伤害过他啊？
“你放心吧，虞家的事情我根本没资格插嘴，最多就是告诉你此路不通罢了，你要做什么，要干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虞家也不会有人有那个闲心思去对付你。现在，你告诉你老婆，我可以走了吗？”
谢宵按了免提，把手机对准杨美雪。
杨美雪喊了一句：“老公，你不是说不能让他走吗？”
“没事了，你让他走吧。”谢建华一直头疼自己的项目毫无进展，最初也以为是谢宵报复，但听了谢宵的话，又觉得确实不可能。
如果虞时卿要做点什么，他可能连目前公司的职位都保持不住，更不要说什么项目了。
从谢家出来，谢宵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过十年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脸，把眼角的泪水擦去。
“宵宵，我们回家吧。”虞复微笑着，冲他伸出手。
谢宵马上换了个表情，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霍，说得好像那个是我的家一样。”
“啊？那我刚刚还听到宵宵你说要回家？难不成你在这里还有另一个家？”
谢宵的脸颊立刻染上一抹绯红，磨了磨牙：“你偷听？”
虞复走过去圈住他的肩膀，顺便把他手里的袋子拿了过来，和他并行走在一起。
“你会恨他们吗？”
“恨一个人，要有很强烈的情感，我觉得我没有那种感觉。”
“那就好。”
“好什么好呀……”
两个人慢慢地朝着虞复家的方向走去，虽然不是很近，但也不算太远，两个公交站的距离，但此时两个人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慢慢走回去。
“对了，吃雪糕吗？”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虞复看到外面的冰箱，突发奇想。
“大冬天的哪有人吃雪糕？再说了，也没得卖吧？”又不是自虐，大冬天谁脑残了吃雪糕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北方人冬天的时候，雪糕像摆地摊一样摆在街道上卖的，这个店的叔叔是东北的，所以他一年四季都会进雪糕来卖。”
虞复打开冰箱，果然拿出了两支雪糕，然后付了钱。
雪糕太冰了，谢宵拿在手里，指尖刺刺地痛着，一口咬下去，牙齿像是要被冻住，大脑也忍不住发疼。
“好冰……你真的喜欢吃吗？”谢宵纠结地看着手里那咬了一口的雪糕，心想着是扔掉还是哄虞复吃下去。
“你嘴边有奶油。”虞复忽然说了一声，谢宵猝不及防地抬起头，一道黑影就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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