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响起了一记暴喝,明军步队先锋大将赶过来了。
多铎定睛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李师道!”
“高夫麒又是哪个?”
“是你爹!多铎小儿,未辨椒麦!焉敢来犯?吃你高爷爷一箭!”高夫麒马速不减,操起步人弓,对准多铎连发三箭。
“李怀仙!”
“在!”
“领亲军营,结阵绕道直取建奴后阵,冲杀包衣,务要将其杀怕,他人莫问。”
“晓得!”
李怀仙将头盔甩在地上,操起一对铜鞭锏,披头散发嘶吼道:“儿郎们,随俺杀贼!”
亲军营轰然应命,快速翻身上骡,结阵绕道杀向建奴包衣辎重队。
狂风怒吼,暴雪漫天,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不过就是这么一副绝美的画面,却被双方数万军士的残酷厮杀给破坏得一干二净。鲜血飞溅,将积雪染得殷红。马蹄轰鸣,把大地踏得泥浆乱溅。更有蝗虫般的箭雨,几乎让原野长出一片黑毛。
英雄狗熊,野战见分晓!
多铎接到的情报是,逃到通明湖的,只有李师道。此辈部众虽有万人,但鱼龙混杂,六千白甲兵,取之不难!却万万没想到,现在又杀出一个高夫麒,部众竟然也有万人。
两个家伙厮混在一起,众至两万数千,战兵过万!
从队形、军容、气势、技术、装备、声音、瘦弱等各方面综合判断,这可不是之前击败的那些废物明贼!辽东诸军,也只有何可纲、王承胤、祖大寿寥寥几人的部队有此实力。
多铎头晕目眩,大骂李永芳狗奴才。信誓旦旦说甚么李师道是孤军逃亡,害得本贝勒现在这般狼狈!
由于骤然遭遇,建奴从一开始就没有时间结成完整大阵,各军只能各自为战,往往几十人百多人小组战斗。多铎连连下令结阵,奈何对面李师道那厮一个劲儿的放箭,高夫麒领着一千骑卒在军阵里横冲直撞。手里苗刀变成了红色,一双眼睛亦是血红,口里嘶吼不停。
“老高,好样的,若能阵斩多铎,你能当上一省总兵!”
“入你妈妈的毛!李师道,快上来帮老子!”
“就来,就来。”
武威军步兵大阵上来了,临战前以百为单位结阵,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射箭。随后步槊如林,嗬嗬嗬向前猛击,压得体力虚弱的建奴步步后退,更有操着弯刀小皮盾的跳板荡,呼喊着跳入大阵,三五成群,乱砍乱杀。后面的包衣辎重大队也遭到明贼突击,被杀得鬼哭狼嚎。
多铎终于认命了。
高夫麒就是一条疯狗,他手下那几千人更是疯狗。凶狠似狼,刁钻似狗,就像一群狼一样,拼了命地撕咬自己。作战之勇悍,几乎是所见明贼中最猛的,丝毫不差宁远军。
“走啊贝勒!”鳌拜拿匕首插在多铎战马的后臀上,待战马吃痛远去后,从地上捡了把直刀,嘶吼道:“高夫麒,我来斩你!”
索尼急急道:“此辈可怕,鳌拜休要逞凶!”
这些少壮派建奴本来以为今天照例是一场大胜,却没想到又翻车了。
“嗬!嗬!嗬!”
武威军大阵整齐的脚步声从未停止,两军五百火枪手,轮番上前排队开枪。
有那躺在地上的建奴伤兵,恐惧地看着大群身穿红色冬衣衣外罩皮甲的明军士兵执槊朝自己走过来。四米长的步槊寒光闪闪,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肉,只需轻轻一捅,就能穿人。
伤兵惨笑一声,突然被手持弯刀小皮盾的明贼短兵斩去了首级。
侦查不力,敌情模糊大概。求胜心切,乃残酷部伍,令兵披甲强行军。战法古一,不思变通,以为天下明人皆李永芳可欺之辈。煌煌大汉,焉能无人?竖子多铎之败,早有定数!
“穷寇勿击,见好就收。”
眼看大局已定,高夫麒上前喝令道。
“高夫麒,打得好啊。一往无前,连破三阵,高狗之名,汝不愧也。今日一见,方知从来盛名无虚!”李师道马鞭一指,朝满地包衣道:“捉生奴才你先挑,财货都给你!”
“哼!你也不差!”
高夫麒毫不客气,下令抄略俘虏包衣。看到有几个年轻的朝鲜女人长得不错,直接让人带出,打算晚上大加挞伐。
“这些新罗婢,分你两个?”许是突然想起李师道还是个光棍,高夫麒指着两个哭哭啼啼的新罗婢说道。
“吾素不为仗势欺人者,便拿去亲军营慰安将士。”吩咐了几句,李师道打马离去,巡视战场。
建奴撤的很果断,高夫麒不愿追,李师道也不想再战。
此战,阵斩白甲兵九百多人。多铎撤军之后,明军与之争抢伤员。建奴未能带走的伤员皆为李师道处决,再斩四百七十多级,计斩战兵一千五,捉生包衣奴才七百八十六人。
武威军伤亡九百多,狼狗营七百二十多,总计战死六百将士,余数皆伤。
就死亡率来看,此战双方打了个圆满的一比二。如果按伤亡计算的话,基本平手,双方总伤亡都是一千五六左右。
以此观之,建奴战斗力的确不容小觑。
好在缴获的东西不少,除了李怀仙俘虏的七百包衣,这些包衣负责运输的财货也为明军所有。击毙的一千五建奴战兵,兵器甲胄衣裳,也都是明军的了,都是非常值钱的东西。
“惜未得手,走了多铎那竖子,不然又是一大功,捉生建州诸王,哈哈哈!”高夫麒砸吧着嘴,一脸遗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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