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国号为清？”皇太极有些迟疑。
“不错，中原讲究五德始终。”
历朝历代，都看重这个啊，想从国号德行上克制对方。
“关于这些内容，某拟定一个初步章程，详细具体规划一下各方面，日后呈上。”
看着皇太极那一副文盲的饥渴样，梁玄有些无奈。
“如此，就多谢先生了。”皇太极起身郑重拱手，旋即含笑画饼道：“他日建国大清称帝，定然拜先生为宰相。”
“大汗就不要给梁某画饼了……”
梁玄可谓是把皇太极拿捏得死死的，一句话说得皇太极冷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梁玄不在意，又道：“大汗，梁某只要你答应一件事，以后万万不要纵兵杀戮汉人。”
“那是老汗在的时候，我现在也很后悔，在改了……接下来，我准备离开北京，退回蓟州一带观察，先生觉得如何？”
“善！”
梁玄点头，沉声道：“祖大寿这厮首鼠两端，大汗日后务必杀了这个挫鸟。”
“哎……”
皇太极叹气，非常不解道：“先生为何专门仇恨这个人？还有范文程，你也跟他不和，真是令我好生难做。”
梁玄冷笑，老子何止跟他不和，恨不得弄死范文程这个狗汉奸！
下午，皇太极下令。全军收拾财货营地，明日卯时拔营，退回通州观察形势。
……
……
西直门，梁廷栋站在城头。
面对皇太极猛攻，负责镇守西直门的梁尚书没什么信心，于是转身进了城楼，拿出一根麻绳系在房梁上。左右要死，就便选择个体面的死法吧。自己为国殉城，朝中同僚总会给自己说几句好话，全家老小也不至于遭大罪。现在死还有一个好处，免得被捉进诏狱拷饷追赃啊。
再倒霉一些，甚至会被判极刑，押到西市腰斩。
“哎，老夫……去也！”
脖子刚要往麻绳里面套，梁尚书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大喊。
“鞑子退兵了！皇太极退兵了！”
梁廷栋浑身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侧耳倾听，这次清晰无比。
“梁尚书，英国公！”
建奴退兵了！
梁廷栋从不相信到接受，足足用了半刻钟时间。
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西城将陷，皇太极为什么要放弃？
走上城头，看着如潮水一般倒卷回营的建奴，梁尚书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过当他回过神来以后，立即咆哮着发布第一道命令。
把麻绳拿下来！
敢有非议谣传本官自杀者，刺配九边充军！
摸了摸脖子，梁尚书笑嘻嘻的，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上吊的感jio太痛苦了，以后万万不能这么干，家里得常备无痛毒药啊……
……
“某尚未看到建奴，阿巴泰便撤军了，这仗打的……”卢象升走过来，虽然恼怒一直等在后面却没能上阵杀鞑子，但建奴放弃攻打安定门，圣人安全了，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
“建奴起码损失了三千多战兵，够皇太极那厮心疼好一阵子了。”左良玉一脸笑容，李师道却是愁眉苦脸的，叹气道：“某擅杀了孔有德，朝廷可能会问罪啊。”
卢象升惊道：“你杀了孔有德？”
李师道默默点头，正准备解释，卢象升说话了：“擅杀大将，跟袁崇焕有什么区别？毛文龙有罪，袁崇焕该做的是把他的罪行上报，请朝廷处置，而不是私自斩杀。孔有德该死，师道老弟该做的是把他抓起来，事后将其移交军部。这般私设法庭，还要国法何用？”
“未经授权，私自处决大将，这不是为国杀贼，这是擅权自专，非王臣作为。朝廷知道这事，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师道老弟的忠诚，而是跋扈擅权，麻烦肯定不小。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再跳火坑了。你是匹夫，不懂文官的心思，那些个上官，很猜忌武夫。”
卢象升说了一大通，李师道无语凝噎。
左良玉笑道：“孔有德咎由自取，险些祸乱大军崩溃。师道斩之，理所应当。府君说的没错，但有时候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又没杀好人。”
李师道不得不承认，卢象升说的有道理。
如果是非对错青红白皂都是自己私下杀了人再上报，还要国法军规有什么用。即便你杀的人该杀，也会引起舆论惶恐。梅之焕怎么下台的，不就是因为私杀大将，引起军中怨恨，险些被军头发动兵变驱逐。最后朝廷下场收拾烂摊子，给梅抚台定的罪名也是专事威刑。
现在，梅抚台还在诏狱里吃牢饭嘞。
“李大帅，孔有德还有残部，大概两千多人，应该尽快整顿，迟则生变。”
左良玉看了一眼李师道，建议道：“这般祸国乱兵，事后朝廷得知，多半也是骗进石门营烧死。与其这样，不如咱们分了，也好少造些杀孽。师道老哥，你就先挑一营战兵吧，辅兵器械什么的，也看着置办一些。剩下的，老弟先管着，免得跑了，日后看孙阁老怎么安排。”
“可。”
李师道看了左良玉一眼，这厮虽然有些狡猾虚伪，心狠手辣，却也值得交往。跟这厮合作，打赢了仗人家不会忘了你，好处先给你挑。
打扫完战场，明军收兵回营。
明军联盟号称十万之众，结果上阵操刀子砍人的，估计也就两三万。其他人都是来充场的，输了不知道怎么输的，赢了也不知道怎么赢的，确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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