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俞卿冷着一张脸,心中却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若是瑶儿与谢长书当真是情投意合,待到瑶儿过了及笄后,她去同父亲母亲说上一番,再让永安侯予谢长书个闲散官职,也未尝不可。
只要她的妹妹能够欢喜一生,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要紧的。前世的叶玉瑶因为哑疾被高门贵女诸多厌弃。
常年累月使得叶俞瑶更加不喜出门,那京中上门求亲之人也都被她冷冷拒绝。后来活不到十五岁便撒手人寰。
叶俞卿每次想到这一桩事,心头便好似被利剑狠狠的刺中。她定要让瑶儿这一世过得安康过得欢喜。
只是,眼前这少年,这样一番决绝之态,似是触动到了她心中所隐藏的一根弦。
“你有什么依凭?仅仅是一腔热血便开口许诺我瑶儿一生欢喜。”
若是她不开口呢,便放任这少年去拼去闯,去那一方天地里肆意的游走,数年后可否凭他自己的本事来挣得功名。
“我有把握能够在明年的选试中,进得三甲。只是还要劳烦侯爷给引荐一二。”
谢长书倒是一番坦坦荡荡,将话也说得明白。
如今的晋文帝在位二十三年,推行的正是推选制。从这京中的名门贵族之中选拔出优秀的子弟来进行考核,能够拔得前三甲的,便可进入殿试,由晋文帝亲自出题考核。谢长书若是想要进入其中,少不得要有人来推荐一二。
“你若是有真才实学,不必劳烦侯爷,我兄长也可为你推荐。”
“当初若非夫人收留,我只怕早已经饿死街头。如今,我谢家满门大仇得报,太子被废,朝政当迎来一片清明。而我入仕也真是合了家中长辈心意。”
“你既已想通,那便随你去罢。”叶俞卿道。
“只是这话,你不必同我说,而是应该去同真正救的你人。当初若非是瑶儿拉着我的衣角,我是不会出手救你的。”叶俞卿要站起来,翠景急忙上去将她扶着。
“你若是男子汉,便应该对着心中人说出方才那些话,而不是躲在暗处独自抽身。”
“走罢。”叶俞卿心里有一阵直觉,瑶儿似乎便在这附近。
他们之间的事,终究还是要自己解。
叶俞卿心下落定,“去寻江太医过来罢,便在那前厅里,我要好好的问问瑶儿的病。”
叶俞卿对着夏景使了个眼色,夏景心下了然,便退到了一旁等着二姑娘出来。
翠景召唤了个小厮过来,前面早有那嬷嬷在前厅将一切吃食茶水都备下,只等着叶俞卿过去。
待她坐定后,饮了一口茶,江太医跟着翠景便过来了。
“江老先生,我妹妹的哑疾如何了?”
“再过个三五日,便可大好。只是前期不能多言语,以免伤到嗓子。这嗓子多年不曾出过声,如今乍然好起来,需得好生的维护一二。”
“那她可曾在纸上写下什么询问于你?”叶俞卿觉得瑶儿定是心中有什么想法的。
“倒是不曾写什么。”
一旁的小丫头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有话想要说,却又不敢开口。
“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叶俞卿淡淡开口。
“回禀夫人,那日似是在二姑娘的桌案上瞧见了一句话。”
小丫头脆生生道。
“若得永生不言命,何敢羡日盛春风。”
叶俞卿忽而便沉默了,瑶儿是怎样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如今竟是也忽略了。她这个姐姐做的,委实有些不尽责。
若是我这一辈子注定不能开口,又哪里敢羡慕日子过得灿烂盛过春风。
叶俞卿想着,她是在何等的情况之下才能够有这样一番感慨。
“只怕她以为的关切都是出于可怜同情。”叶俞卿呐呐开口。
“夫人,这是何意?方才那连廊处小厮来报说是瞧见了二姑娘。”翠景神色稍缓。
“无妨,夏景在原地守着呢。”
一时间整个内室之中陷入了一团安静,那江太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叶俞卿心下反复思量着,待一会儿瑶儿归来她应该开口问些什么。
如此这般的等着,却不想等到了她父亲母亲还有祖母。
早在叶俞卿进门之前便已经听那管家嬷嬷说了一句,叶便同母亲与祖母一同到华法寺听那方丈讲授佛理。
“我还不曾回到府里,便听得那门前的小厮来报说你回来了,只是今日非节非日你回来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叶魏氏道。
“母亲不必担忧,女儿已经同侯爷说过此话。”
“只是还有一桩事,不知道该不该同母亲说。”叶俞卿将那话在心头周旋了半日,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你可是想要说瑶儿同谢长书那一桩事?”叶魏氏似乎是猜到了叶俞卿要说的话,双眸幽幽的转动了一番。
“难道,今日父亲特特同母亲祖母一起去华法寺同方丈讲解佛理,便是为了此事?”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咱们的卿儿可是一番玲珑心肠,这等事情不必多言语,她便能够瞧出来了。”
叶老夫人双眸之间带着笑意,坐在那丝楠木高靠背椅子上拉着站在一旁的叶俞卿双手。
“双亲与祖母的心思才是真的玲珑,瑶儿自幼不喜热闹那性子也沉稳,倒是半分也不复少年人的模样。”
叶俞卿用手去回握住叶老夫人的双手,还能够感受到那样一阵暖意。
“三年前,庆州长县的谢家被太子所害满门,那谢长书一身的铮铮铁骨,只怕同庆州谢家脱不了干系。这孩子在府中待的几个月里,行事也很稳妥,上个月瞧着他一人在马场射箭,竟是十发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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