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生息?托穆尔!难道你不知道我伤在哪儿?本王修养生息有什么用!”也先重重锤了躺椅的雕花扶手,却依旧阻止不了托穆尔挺直了背脊离自己越来越远。阿石南的棕狼回望了雪狼一眼,“嗖”地钻出了王帐。
见雪狼踉踉跄跄地爬起想跟,也先狠狠地给了它一鞭,“养不熟的东西。你是狼还是狗?它都不要你了,还想跟着别人跑?”
这一鞭子牵动了也先的伤口,也先嗤牙咧嘴了半天,阴鸷地盯着一人一狼消失的方向,将描着烫金经文的药碗挥落在地。
——好。托穆尔,我等你。苏叱哪没了,阿石南也没了,我看你什么时候回我身边服侍!
“去,给我吹响号角,继续迁徙!”也先发嘶吼了一声。
“可王上的身体……”一个亲兵刚一开口,便换来了也先的一顿鞭子。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在心里嘲笑我是个废人了!啊?滚!都给我滚出去!去给我找到阿若依,让她把那些东西一个不落地给我带上!本王还能走!还能打!”
在听到“那些东西”时,好几个亲兵打了个哆嗦,却又不敢违背也先的命令,赶紧麻利地退出了王帐。
托穆尔听着身后响起的号角,将阿石南的尸体拥得更紧。
他带着他转遍了这片绿洲的山与水,转来转去,却又舍不得让泥土覆盖他的脸,兜兜转转之中还是将阿石南带回了苏叱哪的毡房,选择让阿石南躺进他自己选定的那口棺木。
当托穆尔接近宝顶之上雕刻有莲花图案的帐篷之时,却见早应该在暗道之中的阿若依正伸长了脖子在外张望。
远处已经传来轰隆的马蹄,托穆尔只有加快了速度在她面前厄住了缰绳,“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阿若依正准备开口,却直愣愣地看向了托穆尔怀中, “他……怎么了?”她打着哆嗦向他怀里破败的身体伸出手来,“阿石南他……怎么了?”
见她即将失控,托穆尔连忙向一旁的顾莫言大声道:“快,把她带走!马队是朝这边来的!”
听马蹄声却越来越近。顾莫言只有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毡房里拖,拖进毡房之中就想把她暗道里拽。然而阿若依却双腿扑腾着往外,一时让顾莫言也没有办法。
——“托穆尔!你说啊!他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也先那畜生为什么把他折磨成这样!为什么对他下这样的狠手?”阿若依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张嘴就朝顾莫言的手狠咬了一口。
“嘶——混婆娘你搞什么?你现在还不下去,等一会就走不了!”
“呸!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心肝宝贝!你让他一个人走!我要给阿石南报仇!”
“你!”顾莫言扬起手来,却又不敢在此时将阿若依敲晕,这暗道还要靠阿若依带着沈归宁走。下面是否有机关是否有危险,他一概不知,万一归宁他……
他拿阿若依毫无办法,只能任她发泄。沈归宁清润的声音带着哀伤地在阿若依身边响起:“三公主……阿石南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就算他受了再大的折磨……到最后都是没有知觉的。”
——身下的挣扎骤然松了。
此时,也先的亲兵也已赶到毡房之外,见托穆尔眼带寒光地环抱着阿石南的尸体站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木旁,心中咯噔了一下。
其中一个弯刀刀柄之上镶嵌了宝石的部落头人之子,谄着脸朝托穆尔行了一礼,“大,大将军。王上让我们带南疆三公主带去。可,可到处都不见三公主的身影。不知大将军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托穆尔看了看几人,瞥了瞥噙着冷笑走出毡房的顾莫言,知道阿若依和沈归宁已经进了暗道,只冷着脸吐出了一个字,“滚。”
“托穆尔将军,您知道王上他……若是找不到三公主,我们也活不了。那些东西,只有她才能操控。”
几人互看了一眼,咬咬牙又上前了一步。
——“是啊将军,之前我们从这里带走南疆圣子之时,三公主还在毡房之中,求您救救我们。”
“救你们?”托穆尔淡蓝的眼眸上已结上一层寒冰。太阳落山之后,草原的气温骤降,王军大部队也跟着王帐迁徙了多时,这队也先的亲兵纷纷打了个哆嗦,忽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托穆尔万般珍重地将阿石南靠在棺木旁边,从腰间抽出了弯刀,“我给过你们机会,但是你们不走……”
“托,托穆尔!我们是王上的亲兵。你,你要干什么?”那个部落头人之子用刀柄支了支周围几人的腰杆,自己却往后退了退。
可周围几人看着闻名草原的神箭手、大力士带着满脸的寒光向他们移动着脚步,也是两股瑟瑟。
不知是何人开口:“托穆尔将军饶命!都,都是王上逼我们的。我,我们也不想对南,南疆圣子做出那些禽兽之事……”几个人纷纷朝托穆尔了跪了下来,为了撇清自己更是指向身后那个头人之子,“他,他倒是……折磨了他很久。”
此时,又是一声号角响起,托穆尔自言自语道:“开来,王军已经在白里之外了。南疆公主叛逃,所以,杀了你们。”说完,举起了弯刀便向地下几人挥来。
那几个士兵连忙躲闪开来。心想伸头一道缩头一刀,赶紧也抽刀来抵。然而他们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之人。刚一后退,便被顾莫言扯住腰带往托穆尔这边喂。
这完全是两个人对一小队骑兵的屠杀。
顾莫言和托穆尔配合无间,不出片刻便让这些人一一倒在血泊之中。那个头人之子不断地瑟缩向后,仍然被托穆尔按在身下割下了作孽的东西。顷刻间,鲜血不断从他**涌出。
托穆尔看了一会儿,看着他奄奄一息,看着满地的血污,转身用衣袖擦拭起阿石南裸露在外的皮肤。
“你是个爱洁之人,这些人的血不配污了你去长生天的路。”
他衣袖之上也已到处是血。边擦,阿石南身上的血污却越变越多......
顾莫言默默无语地从毡房内拿了桶去溪水边提水。打水回来,仍见托穆尔执着地擦拭着阿石南头脸、身上被飞溅的血。
他叹了口气,将清水放在托穆尔身边。又从毡房里拿了干净的巾帕和阿石南的衣物。
他见托穆尔打湿了巾帕,一点点帮阿石南的身上清洁干净……转头避开了。
托穆尔将阿石南的全身清理干净,又将他的衣物穿戴整齐,隔了好久才将他放入黑漆漆的棺木,却怎么也无法合上棺木的盖子。
听身后久久无语,顾莫言转身朝托穆尔走去,“没想到,当初是你和我一起给送走我的义父。现在又是我和你一起给送走他。”
他见托穆尔举起了火把,准备扔进棺木,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等等……也许......”
喜欢反派VS反派请大家收藏:(www.7huan.com)反派VS反派奇幻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