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洛拿起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将它抖开以后,伸手解了栖宁因赶路而早已皱皱巴巴、褶皱堆叠的外衫,露出大片月牙白的皮肤和瘦弱的肩线,背后的蝴蝶骨突起,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新生的蝶,代表着脆弱,孤独,孑然。
栖宁低垂着睫毛,任凭川洛替他换了衣衫,模样乖巧得和前半刻钟简直判若两人。
川洛替他换上了当地人的服饰,因着不知道栖宁的尺寸,所以只做了个大概的样式,本以为大小会差不多合适,哪知腰围处宽了出来一截,空空荡荡的,更衬得眼前人身形的瘦弱。
川洛挑了挑眉,用手圈了圈,思索了片刻后,起身离开了小半晌,后又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一条银白色的绸带。
他俯**,用绸带拢了拢松散着的外衫,在栖宁的腰间别了一个简单的结,又取下自己戴在手腕上的狼牙链,将栖宁披散着的乱发随意地扎起,柔顺地垂在背后,有如一条黑色的绸缎。
换了一身衣服的栖宁,此时再看看,让人有种眼前焕然而清爽的感觉。
他原本就是极其漂亮艳丽的长相,换上了异族服饰后,更衬得他有种别样的美感,像是从西域来的异族美人,宛如藏匿在云层背后的极光,海底深处的珊瑚丛,花田里盛开着的罂粟花,带着有毒的诱惑,引着人为他沦陷堕落,一步步地走向与他一起的万劫不复。
川洛伸出手,想将栖宁垂落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指腹刚触碰到那细软的发丝,栖宁微微偏头,避开了川洛的触碰。
川洛的手微微一滞,下一秒,他就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扣住栖宁的半张脸,粗砺的指腹揉捏着那苍白的皮肤,英俊粗犷的北原男子动作里带了几分情绪不明的急躁。
但美人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面色淡然,像是一颗失去了生机的假花,被精心制作成好看的标本,摆在柜台前供人欣赏,人们只道他是有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摄人心魄,却无人在意他是否还是在活着的。
“栖宁。”
川洛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栖宁眼里有一瞬的微光闪动,又很快地黯了下去,他终于肯抬起眼,正视着眼前的男人。
栖宁的眼睛里含着破碎的琉璃,美得让人要心碎。
“栖宁。”川洛终于忍不住,伸手将人抱到自己的怀里,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碎了这支离破碎的美丽,眉间含着隐忍的情绪。
栖宁终于有了些反应,他靠在男人的怀里,动了动手指头,嗯了一声。
川洛猛地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又唤了一声:“栖宁。”
“嗯。”
川洛的表情由惊愕转变为欣喜若狂,他像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手脚笨拙地扶着栖宁的腰,试探性地吻了吻栖宁那薄薄的莹白耳垂,像是吻一片欲落的玫瑰花瓣。
栖宁依旧是敛着眼皮,长长的睫毛自然地垂下,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突然偏过头,殷红的唇吻在川洛的嘴角,瘦长的手指搭在川洛宽阔的肩膀上。
川洛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大的鼓舞似的,他将栖宁放在床上,克制不住地去舔咬着栖宁侧颈的嫩肉,一声声地唤着栖宁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温柔,颇有些情动的征兆。
而栖宁却只是静默着,不拒绝,也不接受,不反抗,也不迎合,睫毛遮掩住的眼底是一片清明和木然。
北原男人的欲望来得总是汹涌而又难以自持,而他们也似乎也不懂,什么叫做克制。
第一次做得很疼。
被粗大滚烫的巨物进入时,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掌心死死地攥着身下的毯子,咬着牙一声不吭,隐忍着喉咙里的痛呼。
川洛其实已经很温柔了,但是栖宁实在是太紧了,他也太大了。
到最后,栖宁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他反手推了推川洛,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微弱声音:“好痛……”
实在是太痛了。
栖宁疼得眼前一片黑,其余的感官近乎被剧烈的疼痛给泯灭,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更加敏锐的痛觉。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川洛的安抚和温柔如风的吻落在眼角,带着含情脉脉的缱绻和怜惜。
耳边好像有人在柔声细语,但是栖宁却捕捉不到实质的内容。
我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好像并不是很在乎有多少人觊觎他的相貌,又有多少人垂涎他的身体,他来到北原前,甚至都不觉得自己会活着。
他原本是已经死了的。
直到来到北原后,看见了这溢出了视线的绿意盎然,有鹰隼在空中矫健地飞翔,鹰击长空,英姿飒爽。
草原的一切,都是在用力地去活着,都在用力地去诠释着自己的生命和性格。
这就是来自草原的生灵的特性。
也就是在那时,栖宁才恍然,如梦初醒地觉得,他好像,好像还是活着的。
又或者说,他想好好地活下去。
不管是以什么代价。
他想去看一看那来自草原的风。
在失去意识前,栖宁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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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宁原本是没打算活着的,他在意识上已经自我放弃了,但是来到北原以后,却被这里给拯救了,于是呢,他想好好地活下去,去看一眼来自草原的风,不管是以什么代价,所以他才主动回吻川洛,川洛就误会栖宁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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