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话一样自然。这个是朕，是没有心的吗？他亲手毒死了一个人，却没有任何愧疚感，仅仅为了完成一项任务而已。
也难怪他还能面不改色得用长剑杀掉龚正。
可是龚正死而复生，芮粒却暂时长眠不醒，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哎，你不是跟魔女要好的嘛？你自己去问她呗。”是朕扣弄着指甲，忽然一拍脑袋，“对啊！你和魔女要好，又是死神……嗯，怎么样！我也算态度很好积极配合吧！要是魔女问起我，还请你多美言几句啊！”
令月定定得看着是朕，突然笑了。
那笑容如早春三月枝头初绽的碧桃海棠，让是朕一时看得呆了：“我去，你可以出道啊！学什么国际贸易啊！来我们学校呗！”
“令月和我是有任务在身的！”小兰赶紧阻止，令月拦住她，收起了笑容，重新板起脸：“既然咱们为同一个人效力，你有你的指令，我有我的任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就沟通到这里。我与小兰是特死科死神。若你有所耳闻，应该知道这个科室的性质——是，我也不瞒你，观察每个人玩家，收集他们的罪证，就是我与小兰的任务。我们不会干扰游戏的进程，今日将话说清楚，你只管继续执行魔女的指令，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成，有您这句话就行！”
是朕鞠了一躬，十分滑稽的模样。
令月又笑了笑，待是朕转身快要离开镜中世界，忽然又开口。
“说起来。”
“什么事？您吩咐。”
“你说，第二案是王固岩设计的作案手法？”
“怎么，凶手不就是他吗？”
令月微笑摇头：“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请好走。”
“借你吉言！”是朕头也不回离开了镜子，小兰赶紧走到令月身边：“咱们还查吗？”
许久，令月也没有给出回复，只是让小兰回到海飘潇身边，继续观察收集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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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暗了下来，几秒之后重新明亮。令月拿起头盔，双击鼠标进入一个聊天室，桌子对面，很快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长着一张草间游戏里初始化人物的脸，却穿了一身浮夸艳丽如孔雀的制服，面前还放着一个硕大如奖杯的高脚杯，高脚杯中空无一物。
“我听芮纳说，你想和我单独聊聊？”初始化人物开口，声音略显疲惫。令月此前只在家美疗养院里与这个人简单交流过，对他的声音印象并不深。
是的，令月提出要见面的人，就是极乐组的皇甫侦，草间游戏和人间观察游戏原本的主理人。
“听起来，你最近过得也不轻松。”令月并没有着急发问，毕竟在虚拟世界里，自己无法与对方对视，也就无法简单粗暴获得真话，需要一点耐心。
皇甫侦对令月的客套并无不满，反而像在对老友大吐苦水：“嗨，甭提了。一帮老狐狸，都心知肚明，脸上还得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就是这几天老爷子出了ICU才消停，私底下背地里都蠢蠢欲动等着接班呢！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争，问就说胸无大志，享乐就行。毕竟小九儿还没找到呢。你有线索吗？”
“他不是在无忧岛吗？”
“根本没有！”
“什么？”虽然令月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即，另外的十几个学生并不在真正的无忧岛上，但是就连皇甫侦也不知道王一在何处，这太不同寻常了。
“我早就派人去把所有可能的地方摸了个遍儿，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回我可真是毫无办法。毫无办法——对，妹子你找我啥事？”
令月觉得火候还不够，不是发问的最好时机，但是皇甫侦已经主动提出来，令月也只能讲明来意：“我听到了一个关于老组长皇甫淡发家上位的传闻。据说，他与魔女做了交易。”
“哦，这事儿我也听说过。”
皇甫侦没有继续往下说，令月顿了一下，只好自己补充：“他与魔女交换了什么——”“你果然与众不同！”皇甫侦似乎拍了一下桌子，耳畔传来一阵杂音，令月赶紧捂住耳朵，却只碰到了头盔，于是皱着眉头等杂音过去。
“……信要么当玩笑！只有你直接问交换了啥！”开头几个字令月没听到，估计是说其他人对这个传言不太相信。
“所以，交换了什么？”
“哎呀，这可真不好说。毕竟，也有不少人说这就是个传言。既然是传言，那就没有发生过。既然是没发生过的事——”
“魔女是存在的。”令月打断皇甫侦兜圈子的话，加重了语气，“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沉默了。
足足半分钟。
令月已经有点不自信了：果然，没有天赋的加持，贸然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太冒险了。
就在她想办法补救的同时，对方发过来一个游戏邀请码：“虽说如今不比以前，但，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玩了这一局，该明白的就自然明白了。”
令月看着这个只有一位数的房间号码，毫不犹豫输入进网页，暗道，这个皇甫侦真是一如既往，喜欢将情报藏在游戏里面。
这一次，是高端局，十三个玩家之中，只有一名玩家并非真人，也就是说，皇甫侦在自己权限内将令月的等级一下子提升到了最高，距离加入顶级俱乐部只差一步。
看样子小兰要被甩开很多了。令月重新调整了头盔，然后进入了新的游戏。
而此时，距离盖格乐堡第三轮游戏结束投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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