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之外
距离锦觅进入水镜已经两个时辰了。
温寒看着润玉脸色越发苍白,心底的担忧被一点点放大。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润玉才停止传送灵力的举动。
甫一收手,润玉便觉得周身灵力一滞,一时不支,身形微微晃动。
幸好有人在身后帮扶了一下,才没有显出狼狈姿态。
润玉回头一看,只见温寒满脸的不赞同,眼中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润玉朝她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转而向已经在旭凤身边蹲下的鎏英道:“我已经尽力帮旭凤稳住体内灵力,只是,若三日内没有夜幽藤,是怕输再多灵力也是无济于事。”
闻言,神色稍松的鎏英又拧了细眉:“这可如何是好?”
温寒看着润玉额角渗出的细汗,执了衣袖为他擦拭,正听到鎏英如此言语,心中不耐,看向水镜的目光里显出几分戾气,整个人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河一般,连声音都透出一股让人发寒的冷意。
“花界既然不肯赠药,那就破了这水镜,强抢便是。”
“温寒——”润玉疾声道,“万万不可。”
他相信,若是锦觅没有按时带回夜幽藤,这人却是真能犯下这般糊涂事来。
鎏英也被惊得咂舌,心中暗道,也不知这温寒仙君是何来历,堂堂花界,在他口中怎么反倒似无人之地可任人来去似的。
她也没想到,这位看上去超然世外的仙家,原来还是位性情中人,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在意凤兄的,不然也不会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润玉如今才后悔起来,他此时灵力不支,若是温寒当真如她所言,他怕是也拦不住。
三人一时相对无言。
抬眼便可望见水镜中花团锦簇、异彩纷呈的瑰丽景象,润玉却并无欣赏的闲心,他目光焦灼地望着水镜,从未像此刻一番,如此盼望着锦觅的到来。
突然,视线中跳出一个粉色的身影,正向着水镜外而来,不正是被长芳主拘回的锦觅。
润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清润俊朗的面上浮现出轻松释然的笑意,“温寒这下可以放心了。”
温寒也向来人看去,待看清锦觅手中拿着的那株草药,面上凝重才开始散去。
不过,看向润玉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哀怨。
也不看看她是为了谁。
润玉对上温寒的目光,眼底笑意更浓,唇角也不自觉地牵起。
锦觅给旭凤喂了药,看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转,直到和以往一般红润,才放下心来。
一想到自己竟然种出了花界圣草,锦觅脸上扬起了笑容,正要回头和温寒炫耀几句,却看到那对白衣仙人相对而笑的模样,不觉又是一阵牙酸。
为旭凤探过脉象,确认他已无大碍,温寒吐出一口郁气。
一抬头,只见锦觅正死死盯着她,不觉好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待他醒来,好好调养一番就是。”
“太好了,看来这夜幽藤没问题。”
温寒眸光一闪,也没问她是如何取得夜幽藤的。回头看了眼就要转醒的旭凤,道:“觅儿,旭凤已然无碍,不如,你先回去吧,要是被长芳主发现了,你可又要倒霉了。”
锦觅‘啊’了一声,难得露出几分失意:“可是凤凰还没醒呢,还有,长芳主刚罚了我闭门思过,我一回去,怕是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们了。”
温寒好笑,摸摸她的脑袋道:“没关系啊,你不能出来,那我进去就是。长芳主总不能拦着不让我见你吧。”
“真的!”锦觅眼睛陡然一亮,很快又暗了下来,嘟囔道:“可是长芳主不让我和天界之人来往……”
“放心好了,长芳主不会拦我的。”
锦觅半信半疑:“那、那你可不能骗我,一定要来啊。”
旭凤很快就醒了过来,从鎏英口中听说了锦觅送药之事,感动之余,对锦觅的情谊愈发坚定。朝着水镜的方向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才返回天界复命。
润玉和旭凤一道去九霄云殿复命,温寒有所担心,便和鎏英一起去了火神殿等候消息。
那两人很快就却复返,只是,脸色看着都不太好。
平日未语先笑的润玉神情凝重,而一向高傲恣意的火神也难得意气衰颓,看着失落得很。
温寒不动声色地向润玉的方向挪了几步,微微偏头,压低嗓子悄声道:“他这是怎么了?”
润玉不语,向她摇头。
温寒耸肩,视线落到被两位美人嘘寒问暖的旭凤,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突然,一道哭天抢地的‘凤娃’自殿外传来,感情之悲切,让人潸然泪下。
温寒站了出来,道:“火神殿下,穷奇之事已然告一段落,温寒便不再叨扰了,先行告退。”
旭凤正为了自己与锦觅一事情伤不已,闻言便随口应了一声。
温寒也不客气,掉头就走。
感觉到衣袖处传来的抖动,润玉心下了然,也向旭凤告辞。
两人才出殿门就看到个扑面而来的红色身影,红衣拄拐,少年容貌,老翁姿态,除了丹朱那个老不休还能是谁?
润玉一向端方守礼,见到来人,下意识地双手一拱,认真行了尊礼。
温寒跟着象征性地点了个头。
突然被人拦住去路,丹朱心中不快,定睛一看,却是自家大侄子。顿时收了哭腔,一脸关切地上前。
“润玉,见到你老夫就放心了,怎么样,凤娃此刻是不是就在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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