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成觥的相貌实在太招人，有时候我们搬到新地方之后，不得不给他化丑妆，再改名换姓，才不至于让迷妹们追得太猛，发现他长不大永远读高一的秘密。
我的化妆技巧一开始还不太成熟，就简单参照影视剧给他搭了个锅盖头＋厚眼镜＋脸黑的呆傻造型，成觥嘴上抱怨，但还是乖乖让我弄了。
当时我刚找到一份婚介所的工作，忙着牵红线忙了一天，就见成觥低着头走进所里，手上拎着沾满泥水的假发和折断腿的眼镜，一身旧Ｔ恤搞得脏兮兮，一副又丧又惨的模样。
旁边同事是个刚生完孩子的母亲，看到他的模样就心疼得不得了，拉着他问东问西，他支支吾吾的应付着，时不时可怜兮兮地偷看我。
我冷漠无情：“假发30元，眼镜25元，今晚不要吃饭了。”
成觥：“…………”
店长赶紧打圆场：“小飒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能体罚孩子。而且明摆着他是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能怪他呢？”
成觥：“哥…………”
呵，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叫我哥，别以为你眼睛大就可以掩饰你装可怜卖惨的本质。
店长继续灵魂发问：“小成还戴假发？我看你这头发挺好看的呀，戴那干嘛。”
气氛突然尴尬，我立刻拉着人告辞。
用共享单车载着他回家的路上，成觥把下巴架在了我肩膀，那双长长的手虚虚搂住了我的腰，一副蔫巴巴求安慰的模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难带啊？我……今天也不是故意的。”
我：“一个巴掌拍不响。”
成觥委屈巴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
我：“你一个魔族就算挨人类十个巴掌都没感觉，他们动手你不会跑？”
以他的体质，认真跑起来可以打破奥运会记录。
成觥：“可是他们不该说你的。”
我：“？”
才来几天怎么就有我的戏份了？
成觥：“他们跟踪我回家，看到你了，说我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说你……你包养我。”
我倒吸了口冷气，差点被呛到，实实在在有被当代高中生丰富的想象力震惊到。
怎么说呢，其实我的长相放在人界来说也算不错了，只是比起成觥来，总显得有些寡淡。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说我包养他吧？他这造型谁下得去手？是我眼睛不好使，还是钱包不够瘪？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是不是摘眼镜了？”
成觥可疑地顿了顿，小小声道，“趴桌上睡觉的时候，总要摘的嘛……”
我瞬间领悟了。有这绝色姿容还故意往丑里打扮，放在那群脑洞大的高中生眼里，也许就是金主爸爸不准他抛头露面……真是好一出强制爱戏码。
我转念一想，“他们说得也没毛病啊，我供你吃，供你住，可不就是包养你么？”腰上的手突然大力起来，吓得我自行车都摆了摆，“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干嘛！”
成觥气呼呼道，“我看你是婚介所呆久了，说话都浪里浪气的。”
我：“你语文这次及格了吗？”
成觥：“…………哼。反正你不准这样说自己。”
倒也不是客气，这谣言对我的杀伤力好像还不及他十分之一吧。这小崽子有什么好着急的。
说着手机响了起来，我停下来戴上耳机接了电话，另一边却被小崽子抢了过去。他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像只叼到鸡腿的狗子。
我懒得搭理他，“考虑好了？”
那头声音弱弱的，“我、我答应。但一切都要按照你今天说的价钱哦。”
他原本英气的声线被最后一个语气词弄得有点甜糯，我愣了愣，反射性地看向成觥，果然见他眉头皱起来，比了个口型问我是谁。
“行，明天我把行程发你，你这几天好好研究，再好好打扮一下——用人类的方式。”
“好、好的吧。”
“挂了。”
“等等，”那头声音透着一股不好意思，语气绵软，“谢谢你呀。如果不是你，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还没等我客气几句，电话就被突然挂断。
成觥原本就被我刻意画黑的脸此时更黑了，咬牙切齿道，“他、是、谁？”
“客户。”
“哪个客户这么跟人说话的？？”
我把他抢过去的手机拿回来，“哪个被包养的人这么跟金主说话的？”
成觥：“…………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他叫玉裙，确实是我的客户。”
成觥气都喘不匀了，突然一改画风，泫然欲泣，捂着心口大声道，“说好的只包养我一个，你又从哪里弄来了其他的小妖精？”
旁边路人：“哇哦～”
我：“…………”
心累地载着原配小妖精回家，照例不准他吃晚饭，我回房间就把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了玉裙。
成觥不依不饶地跟在我身后，“玉裙玉裙，听这个名字就很像小妖精。”
我：“他确实是个小妖精。”
成觥一脸诧异，我们在人界这段时间还从来没接触过非人类，他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妖界的？”
我点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猫妖，有九条尾巴，本性凶残，可以吃掉人后变成那人的模样……”
成觥：“他是猫妖？”
我：“他是千年猫妖五百年前断掉的一条尾巴。”
成觥：“……听起来很弱鸡的样子。”
几百年前猫妖断掉了这条尾巴跑路，按理来说尾巴很快就会消散，但却无意中获得机缘化了形，成了玉裙。他虽然化形却非常弱，没有什么吃人的本事和胆子，只能躲在青楼里天天吸人精气——还不是直接吸，而是躲在别人床底偷偷隔空吸：他胆子太小，怕直接上把人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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