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还有口气，真是吓死个人了。”
宁堪边嘟哝边搀着张杞辰，茫茫然然环视王帐，想给淄州王殿下寻个落脚的坐处，奈何偌大的淄州王帐竟然只有沙盘与羊皮地图，他寻了三圈硬是连把椅子都没看见。
“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宁堪牙齿一龇，登时哭笑不得。
“有你这么当王的吗？”
他嘀咕完前一句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这才勉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过了大半晌，他才找到了藏在屏风后的王帐里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
竟然是地上随便铺着的一条毡子。
那上面不止没有软垫，还直接铺了条竹席。
竹席？
宁堪看见的刹那脑袋里“嗡”的一声，当即骂出声来。
“厉害啊张啰嗦！你怎么没把自己弄死呢？”
春季时节入夜倒寒，宁堪自己都要裹着被子才敢睡，这张杞辰就用条竹席？
“你大爷的能耐那么大，怕是误以为自己已经跟白景大人一个样，能风雨不侵身、寒暑不相及了？”
宁堪骂完张杞辰就拉开嗓子朝王帐外吼：
“来人！”
按道理宁堪这大嗓门一吼，百丈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奈何张杞辰为了他骂宁堪的时候能不折损自己身为王的威仪，把身边的人给屏退得一干二净，甚至还特意交代，除非他亲自开口传唤，否则谁也不得入帐，尤其是宁大将军喊人的时候，更是千万进来。
这要知道的是淄州王为了骂人不损面子才这样，不知道还以为要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宁堪登时不知道该把这个不要命的淄州王扔在地上一走了之，还是应该如何才好，只得硬生生吼了好几嗓子，估摸着数十万人马都能给自己吼醒了，却都没等到任何人进王帐。
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一手扶着张杞辰，另一手到处翻找，脑袋里全是骂娘的市井脏话，动作则是手忙脚乱不足以形容。
等他好不容易扒拉出唯一暖和柔软的东西，却只是一条薄被，气得他差点再度破口大骂。
奈何张杞辰半死不活，就算骂也听不见，他只得改为暗自磨牙，认命的把人提溜到地毡前，单手一摊薄被，好歹让竹席不那么凉，这才把张杞辰往上面放。
“嘶！”
说是放，其实更像是扔。
张杞辰给宁堪这不知轻重的一提一丢折腾得痛呼一声，半晕的人生生给砸得疼醒过来，刚缓过来的那口气差点又没喘上来。
“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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