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看着桌上的烤串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回神，却发现时放也正在晃神中。
原本想问的话一下子变得难以启齿了，他并不想去打探别人的隐私，至于他说对自己感兴趣这种话，他也并不是完全相信的。
每个人都有的自己背后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十之**是不想被别人窥探的。
时雨拿起了桌上时放给他点的烤火腿肠，尝了一口。
果然是好吃的，外酥里嫩，还带着独特的香味。
有时间可以和林昊一起来，他一定会喜欢的。
“好吃吗？”时放不知什么时候回过了神，正在看着他吃东西。
“嗯，好吃。”时雨回答。
时放点点头，也拿起了两串烤田螺，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吃着串，直到盘子里一根不剩，盘子外的竹签已经堆积如山。
时放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说：“跳级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对你哥来说也算是好事儿。好好想想吧。”
“不”时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对我来说很难”。
“难在哪儿？”，时放说：“以你的水平，就算没办法以第一名考进一中，至少也能冲个前十，更何况还有一年的时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时雨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桌上的竹签。
时放看他这幅样子，突然脑筋一转，顿悟了。
“你是因为林昊，你怕他自信心受打击。呵，其实你也觉得他比不上你吧，所以你在他面前总是不愿意有太多表现。”时放说的很笃定。
“不！我”时雨想反驳，但一口气卡在了喉间。
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可是为什么不反驳？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自己是真的从心底里觉得林昊比不过自己，所以才不敢在他面前展露自己完整的一面。
时雨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时放没放过他，又放了一记重锤。
“比如，领头羊计划就是你提的吧。”
时雨吓得手一摆，撞上了桌面，桌上的竹签一根接一根地滚落到了地上。
时放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时雨又惊又怕地瞪着自己。
烧烤摊外忽而响起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呼啸而过，像是带走了他的惊惧。
他松了口气，靠在了身后的雨伞杆上，表情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逐渐变得淡漠。
“你怎么知道的？”时雨淡淡地问。
时放看着这样变化的时雨，也不惊讶，笑了笑说：“我看到你投信了，给校长办公室。”
“就凭这个？”时雨不信。
“当然不止，还有你去办公室要书，你去跟高二那女生道歉，你自己一个人跑去书店买教材。”时放说。
买教材是他偷摸着出来去买的，还特意绕远了，他怎么会知道。
时放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漫不经心地说：“我爹不爱娘不疼的，总是会在外面有很多据点，这不奇怪吧。”
时雨没有回应，依旧看着他。
“你用这副表情看着我，我还真是有点不舒服。啧，你说你都装了这么久了，干嘛不继续装下去。早知道就不戳穿你了。”时放话虽这么说，但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
时雨冷漠地说：“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时放回视他，“我就是好奇，每次看到你一个人的时候都是生人勿进的模样。上次在球场也是，明明是安排了两个人一起收拾的，你还能硬生生地把同伴给逼走。但你那个哥一来，你又能跟川剧变脸一样，变得可怜兮兮的。这难道还不值得我好奇吗。”
时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这样的。
不愿意别人的靠近，更不愿意去接触别人。
只有这一个哥哥，只有他，他们一家人是自己的光。
时放歪着头，揉了揉自己飘逸风中的卷发。
“我就是对你好奇，对你俩好奇。要是高中生活有这么一对朋友，应该也不至于太寂寞了”，时放说：“这样的理由够了吧”
“朋友？”时雨反问。
时放一愣，立马反应了过来，笑着说：“哦，不对，哪儿有那么多的朋友。该怎么说呢？研究对象吧，想要研究的人，这样是不是更直白了。”
“想研究我？”时雨推开凳子站了起来，俯视着时放，“那就想着去吧”。
“啧啧，你比你哥可狠多了”时放也站了起来，“大家都说林昊狂，我看你比他更狂。他也没你这么冷漠，比你有种多了。”
时雨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更没有甩手走人，反而在等他说下去。
“你觉得你跳级会伤他自尊，你也太看不起他了。他这个人就算是输的再惨，也绝对不会自卑的，真要自卑，哪儿能天天这么蹦跶，早就该收拾回家去了。尤其赢他的这个人还是你”时放说到这，看了时雨一眼，“你觉得他会自卑吗？不嘚瑟死才怪。”
时雨知道他说的在理，但他见过林昊哭。
他见过林昊的脆弱。
他赌不起。
“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在一中等你们哦！”时放拍了拍时雨的肩，冲他一眨眼。
说完这话，没等时雨有什么反应，就去找老板结账，走了。
就这么痛快地走了。
“老板，多少钱？”
“八十”
“给”
时雨看着时放离开的方向，半天没有动静。
他觉得时放说的没错，他是想过和林昊一起升学，去几中都可以，好的差的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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