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达拉很不顺利,在该出报告的当天,他一早来就奔去法医室,却发现法医换人了,并且新来的几个他一个都不认识,不仅如此,对方对他还爱搭不理的,他一个问题得反复问个三四遍,才有机会得到对方不着重点的回答。弄了老半天,莫达拉才知道这几人是省公安厅物证鉴定中心的,说是上面派他们下来帮忙。
“帮个屁忙,我们人又不是都死了。”
莫达拉连环发问他们什么时候出余了的报告,对方跟突然又聋又哑了似的,完全不理他,最后还把他赶了出来。莫达拉气得踢了一脚门,大骂了一句,骂完后仍不解气,他抬脚又踢了一下。莫达拉沿着走廊走了好几圈,随后拿肩膀顶开逃生通道大门,往下走了没几级台阶后直接坐了下来,给原先的法医主任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一接通,他就撒着气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堵得对方好几次想说话都被迫吞了回去。
“你怎么回事,说换就能把你换掉了?啊?!”
“我、我生病了。”
“生个P病!局里每年都做体检,你信不信我把你体检报告拿出来对峙?”
“……家里有事。”
“哦,刚还生病呢,现在变家里有事了,有没点骨气,再下去是不是家里要死人了?!”
“你!莫达拉你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我可是看着你从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到今天的,有胆说我没骨气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来把你碎尸万段了。”
“呵,你过来啊,你不是逃回去了么,我还巴不得你过来!说!为什么!还有解剖结果,快点。”
一听对方终于不打太极了,莫达拉也就不骂了,他敲着扶手的铁栏杆,等着听实话。
“……我没法说。”
对方沉默了会儿,结果说出来还是莫达拉不满意的答案,莫达拉一提嗓子又要骂,对方在他开骂前也提了嗓子重复了一遍。
“我真不能说!”
“……你不说可以,写字总会吧,不肯自己写也没关系,我逼着你写,你回老家了是吧?”
“你可别吃饱了没事做跑过来啊。”
“你以为我想!”
莫达拉生气地挂掉了电话,站起身就往自己办公室跑,一边跑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骂了一路,几乎把到现在为止学的所有脏词都拿出来骂了。
“小莫,我正找你呢。”
莫达拉一进办公室, 丁卯一就朝着他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本子递给莫达拉,莫达拉接过翻来转去地看了一下,没搞懂这是什么玩意。
“丁哥,这什么东西,新规章制度?”
“不是,这是百练的实习记录本,他后天就要回学校了,你是带他的人,得写评价。”
莫达拉不在意地点点头,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写了个硕大的“好”字,反手就要还给丁卯一。
“这不做数,重新写。”
丁卯一没接,把本子推回给了莫达拉,莫达拉身上有急事,准备拿了东西就坐车去找法医主任,一点都不想在这上耽误,于是表情就很不耐烦起来,他啧了一声,往上添了“非常好”三个字。
“这样行了吧。”
“莫达拉同志,以后杨百练同学也会是我们的一员,实习期的评价对他的将来是很有影响的,请为了祖国的下一代,我们的接班人,稍微认真一点好吗,不会写,就按照前面我写的改一改,但是你要敢照抄,你以后要上交的所有报告我一定每份都退满三次。”
“丁哥?你这是威胁!”
“是又怎么了,快写!写完了管你上天入地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莫达拉一向对长辈还是尊重的,丁卯一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办法,咬了咬牙坐下来,在丁卯一的监视下,把杨百练的实习评价给写了满满一张纸。
“这总可以了吧,我憋不出来了。”
莫达拉把实习本还给丁卯一,丁卯一读了一遍,看表情应该是不算太满意,但还是拿本子拍了下莫达拉的头,权算是放过他了。
“这还差不多。”
丁卯一撂下一句话,拿着本子走了,莫达拉赶紧回位置拿了手机充电线揣兜里,一边网上订了大巴票,一边往大门外跑。
杨百练在宿舍里收拾完行李,累得满头大汗,即使开着空调,也没能缓解多少,与他同宿舍的、在刑事技术科实习的同学们早就已经回去了,他是最后一个,实习时间其实已经过了,但是刑侦实在是忙,他一直没好意思说,直拖到了离期末考还剩不到两个星期,才鼓足勇气去找丁卯一,告诉他自己得回校了。杨百练是前天结束实习的,不过他总找不齐给他写实习评价的人,最后还是丁卯一主动提出帮他去要评价,让他赶紧回去整理行李,他才能免于那边每天跑来跑去都找不到人,这边行李也没时间理的窘境。今天早上杨百练终于有空出门一趟,买了些当地特产,他算着要给这个带要给那个拿,结果就是回去时的行李比来时的还多,差点盖子都盖不上,他是晚上九点的火车,真的要走了,倒有些不舍得起来,不过想到明年夏天又能回来安湖的鉴定中心实习,失落的情绪瞬间就减少了不少。丁卯一跟杨百练约的是六点到办公室,然后把实习本还给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五点半了,杨百练拎起他给刑侦的大家买的谢礼,出门往不远处的市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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