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洛熙收到一条短信，她等到凌栎睡下时，才独自来到阳台边查看。
冰冷的电粒子只在空中聚成一句话：
【任务进行时】
关掉信息，洛熙站在阳台上，眼光晦涩不明。
这是早就知道了的不是吗？
而且，这是任务。
许久，洛熙从腰间的腰包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地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戒指。在幽暗的灯光下，戒指看起来像是用木藤做的。洛熙把它拿出来，轻而易举地把它一分为二。这是一对套戒。
这是一次任务中，她的短刀断裂，洛熙灵机一动，把断掉的部分结合其它材料打造了一对套戒，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做成戒指会好看些。
洛熙叹了一口气，又走回房间。小女孩抱着被子的一角，精致的脸庞在窗外的烟火下显得柔和，睡得正熟。
这两年，也辛苦她陪着自己辗转了那么多个地方了吧？虽然是她自己要求要跟着的。
洛熙想了想，把其中一个戒指用绳子轻轻地系在凌栎的脖子上，另一个则自己悄悄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洛熙准备起身打算去联系其他人员了。衣服却被一只手拽住了。
洛熙垂眸，看见凌栎迷蒙着眼睛，手上还抓着她的衣服。
洛熙把凌栎的手掰开，轻声问道：“我吵醒你了？”
“阿洛……别走。”凌栎摇了摇头，缓慢而坚定地说着。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你睡了再离开。”洛熙对上那双水润的墨眸，心下有些柔软。
“我想……你陪我。”凌栎眨了眨眼睛，在身旁留了点空位给她。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洛熙低吟了一会，“好好睡觉。”
“你在我身边，我就能睡个好觉了。”凌栎有些失落，不过那对星眸很快又亮了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洛熙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犹豫不决。
也许……现在听从她的意愿，能让她好受些？
……该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洛熙低下眼眸，心中莫名的不快。
“……阿洛？”人儿的叫声将洛熙是思绪拉回。迎着凌栎有许些惊讶的目光，洛熙拉开被子，也躺了上去。
“怎么了？”
“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上来……”凌栎有些不知所措，眼底星光乍现。
“不……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对……对，你总是会走。”这句话好像触碰到了凌栎，墨色的眸子星光碎裂，“每次出去任务，你从来都不道别，我永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洛熙沉默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她低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凌栎毛茸茸的脑袋，揉了揉。
“睡觉吧。”
凌栎感到浓重的困意袭来，令她睁不开眼，索性，凌栎直接扑进洛熙的怀中，用力搂紧她的细腰。洛熙娇躯一颤，也没有推开她。
凌栎餍足地在洛熙怀里呼吸，洛熙身上有股淡淡的檀木味儿，并没有刺客长年的杀气与血腥味儿，洛熙的拥抱微冷，但凌栎觉得，自己可以温暖她。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凌栎迷迷糊糊地低喃着，洛熙并没有听清，她轻轻地摇了摇凌栎，发现凌栎已经睡着了。
算了，由她去吧……
怀中是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一个劲地往里蹭，血香混着奶味疯狂冲击神经。洛熙恍惚记得，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她了。
不经意间，好像就靠近了许多。
洛熙也虚搂着凌栎，向来不怎么睡觉的她，也许是因为出任务有些劳累了，连她也觉得身体有些疲倦。
不过，这个理由太扯了，她怎么可能会累？
平稳的呼吸在耳旁，今晚除了时而亮起的夜幕，一切都分外寂静。
不知何时，洛熙也慢慢的睡着了，不知不觉中，她也抱紧了凌栎。
*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
前几天的情景还可以在眼前清晰的浮现，洛熙摇了摇头，驱散了美好的虚像。
凌栎紧紧攥着脖子上仅吊着的一枚戒指，用力到似乎是想把它嵌入手心。
两人都站在深林处，久久不语。周身生命力蓬勃，鸟鸣不绝。
这里是，最神秘的地方，也被称为禁忌之地——
凌云止境
“结束了，凌栎。”冷漠的声音，洛熙重新披上被扯掉的刺客披风，“我的任务结束了。”
“但是……”但是你可以留下来！
喉咙仿佛被人扼住，酸涩而痛苦，连喘息都想一种奢侈。说出那番话，只会让她显得更卑微。
“你忘了你的身份。”
“我从来都没有。”凌栎冷声反驳。
我只是……
她只是……
“……你好自为之。”说罢，洛熙准备拔腿就走。
“洛熙！难道你要违背你的……”凌栎突然停下，是了，洛熙从来都没有向她肯定任何的承诺。凌栎一时间有些迷茫，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她就可以碰到洛熙的披风，就可以将她拉回来。
可是她真的能留住她吗？
“……那几年，都是你假装出来的吗？”凌栎的声音有些颤抖，咬紧嘴唇。她准备了两年的心理防线还未崩溃，但也濒临破碎。
只要她稍一回想，就可以想起每次临别时的温柔，面对她要求时的无奈，还有那句弥足珍贵的“我也想一直陪着你”。
手心的戒指还灼热着，差点烫伤了她。天知道她收到这枚戒指时，有多么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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