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时，洛熙便吃力地坐起来，指尖触碰到一旁温暖的躯体，瞬间缩了回来。
哈……
“我真是疯了……”洛熙扶着头，感觉头脑晕沉，自言自语道。
洛熙摸索到一旁的衣物，辩出哪些是自己的，也把被凌栎收起来的短刀找到了。
洛熙穿好衣服，却并未急着离开。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前，是了，纱布被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扯掉了。
洛熙并未恼怒，她只是有些愣神。
洛熙坐到窗台，这是她最习惯的动作，每当她烦闷疼痛时，她都会坐在窗边，那样似乎就像流浪的人找到了独陋的居所，互相依靠，暂时安放。
银发的少女蜷缩在窗边，黯淡的血眸不知看向何方，窗外有光柱穿透云层，跨越万里，照亮少女微暗的脸庞。
凌栎睁眼时，就看到了这一幕，喉咙微涩。
熟悉的场景。
也是更加破碎的开始。
洛熙听到耳侧有动静，知道她是醒了。洛熙转过身来，却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住。
“早上好。”那人这么说道。耳边呼过的风比羽毛轻柔，吹乱耳际的发丝。
洛熙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她。
凌栎的表情似乎被伤到一样，语气中有些不敢置信：“你既然推开了我，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这两者有关系吗？
洛熙选择沉默。
凌栎垂眸看了看她白皙的颈脖，十分满意地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劝你把领子立起来。”凌栎松开洛熙，看着她道。
“为什么？”
“因为……”凌栎突然在先前种下的地方轻吻了一下。洛熙微怔，瞬间把凌栎推开。
凌栎再次被她推开，摇晃几下，只是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嘴角微扬：“那，再见。”
洛熙脸色冰冷，不复缱绻。
*
“洛熙。”德格尔终于看到了从酒店出来的洛熙，赶紧上前问她：“你去哪里了？”
洛熙只是把一沓文件扔给了德格尔，头也不回地走开。
德格尔敏锐的感知可以察觉到洛熙那几乎快要化为实质的杀气。德格尔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到了大厅，洛熙冷冷地瞥了执事一眼，说道：“不要布任务给我。”
然后就冷漠地转身走人。
执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半天不能说话，许久，才问**旁同样被吓到的德格尔：“她怎么了？”
“她……我也不知道。”德格尔只能无奈耸肩。
“你说，洛熙的领子立起来做什么？”
“……大概，很冷？”
德格尔和执事互相对视一眼。会吗？
“噢……好吧，刚才她走的那么急，都没通知她祭司这几天回来叫她过来报道的。你帮忙通知一下。”
“呃……祭司大人这几天是在出任务吗？”想到酒店的情景，德格尔顺口问了句。
“不是，听说是从禁忌之地试炼完回来的途中顺便帮Z先生做点事情。”执事核对着文件，一边嘱咐身边的助手，一边似感概地道：“而且据说这届的魔女很强大啊，打破了往届试炼的时间。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不准，你还能出卖一下你的色相去勾引一下人家，攀升地位。”说完，执事朝德格尔笑笑，脸上露出许多裂纹。
德格尔确定她是在笑，也尬笑几下，脑海中不自在地想起凌栎。那小女孩几年不见的确很漂亮，不过他对洛熙可是忠心的！
而且……
德格尔不忍说出新来的祭司外面有人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不过他与凌栎幼时还有几分感情，也就没有说出。
“哈哈哈，开玩笑的。”执事看见他沉默的样子，以为这二逼真的想用美色上位，用及浮夸的语气说：“祭司是不可能跟自身血脉等级不合的人结合的。也不可以。”
魔女的血脉极高，也极稀少。一脉单传，更要保证血脉的纯正性。所以魔女很难跟费同血脉等级的人产生感情。
“……不过，也许洛熙可以。”
这句话如一句惊雷，把德格尔炸得跳起。
“我们都是吸血鬼，怎么她就可以？？”
“屁，你跟人家能是一个等级的？”白皙的脸遍布细痕，看得德格尔头皮发麻。
“执事，情绪，注意情绪。”
执事才不管他，只是半好笑地说：“人家是什么血脉等级，啧啧，纯正的血族血脉啊！”
不待德格尔思索其中详细，执事便带着文件走了。德格尔赶忙追上去询问。
“滚滚滚！去通知洛熙叫她明天过来做洗礼。”执事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暴躁，她的脸与蓬大的斗篷融为一体。
“你的脸……”
“滚出去！”德格尔从不知道执事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他丢出来。
*
“……洗礼？”洛熙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着德格尔说话。
“对……明天去。”
德格尔看着洛熙，有些坐立不安。
洛熙不论是今早还是现在表情看上去都像是要杀人，不过现在她的杀气没那么重了而已。
洛熙缓缓睁开眼睛，半垂着眸朝虚空对视。那潭血眸灰暗，看不出情绪。
“……也许，我的确应该去下洗礼。”
出乎意料的回答。德格尔知道洛熙十分讨厌洗礼，原本都做好准备被轰出去了，完成任务的他，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啊！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德格尔心底欢呼一声，接着小心翼翼地说。
“嗯。”洛熙淡淡的回应。
门轻响一声，洛熙坐在沙发上许久，才站起身来，凭着摸索走到阳台。
她可以看见……
虽然是一片模糊，却也可以辨认出一些色彩；虽然仍是一片灰暗，却也可以看见光明。
难道……是因为昨天喝了那人的血？
洛熙不敢深想，因为这光明的来源太过旖旎，太过羞耻，即使无法看见，却也不能忘记感觉。
这么一算，也不知是亏还是盈，洛熙总有一种“代价惨重”的感觉。
不过既然有了恢复视力的可能，她自然是要去尝试一下的。
只希望，能得到个好的结果吧。
毕竟被圣水灼伤的眼，太严重。
也许……还能想起有关于那六年的事情。洛熙默默地想着，浑然不知天色渐暗，即将到来的不堪回想的事再次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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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交代一下凌栎爱上洛熙的内部因素之一，至于即将到来的不堪提起的……就等下一章吧！（没想到我昨晚码着码着睡着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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