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奥一身正装，外面穿着黑色的大衣，浓密的黑发梳的一丝不苟，右手提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
“有些事情，就过来了。”
蔷薇一边取钥匙开门一边说道：“您来了就给我打个电话，这样也不至于在这儿干等着。”
杜卡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等蔷薇打开门后他径直的走了进去，神情颇为严肃。
开了灯，昏暗的房间里亮了起来，杜卡奥坐到沙发上，蔷薇搬张板凳坐到他对面。
“您不是去防务部开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先回局里吗？”蔷薇猜不出父亲突然到访的目的，明明已经松口了，应该是没必要亲自再来与她谈一谈的。
杜卡奥摇一摇头，望着蔷薇不明所以的眸子，说道：“蔷薇，有件事情，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什么事？”蔷薇问。
“这个人——”杜卡奥从公文包中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她，问道，“你觉得熟悉吗？”
蔷薇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接过照片，在看到照片上的人后呼吸有一瞬停止了。
“这……”照片上的身影她怎么会不熟悉，虽然只是侧颜和背影，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人是谁，那毕竟是她已经决定要守护一生的人。
妆容虽浓却是第一次相遇时就见过的，身姿更是无比熟悉，照片的角度不是很好，她还是那么好看，夺人眼球。
不过她在干什么？不像是普通的场景，更不像是在做普通的生意。
“您什么意思？”没有多余的话，蔷薇只想知道今天她的父亲来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接到了一个消息，现在怀疑坤萨集团的总裁凉冰就是恶魔军团的首领莫甘娜，上面已经开始着手调查。”
巨大的信息量让蔷薇懵了，面上的神情呆滞住，她愣愣的说：“所以您什么意思？照片的真伪确定了吗？您想问我知道些什么吗？难不成还想让我去调查她吗？”
“不，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从现在开始和她断掉一切关系，不要再有来往，不论你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感情，立刻断掉！”
“说什么立刻断掉关系，在没有确定事实真相之前，我没有理由这样做，我需要一个能让我说服我自己的答案。”
“现在证据还不够充分吗？照片是真的，这是我们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拍到的，现在刑侦局其他人还不知道，你最好在上面发布任务之前彻底断掉和她的所有联系，因为她一定是莫甘娜。”
“她不是，”反驳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蔷薇低着头喃喃着，“她不是……”
“她就是莫甘娜！什么凉冰，什么坤萨集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她骗了所有人，更骗了你！”
杜卡奥陡然提高音量，语气中掩不住的怒气，他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莫甘娜的端倪，没有早一点制止蔷薇，甚至助纣为虐一样对他的女儿说什么“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这种屁话，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蔷薇半晌没有反应，只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警-察，她呢，她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军火贩，走私越货，无恶不作，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这一点你必须明白。”
“够了！”蔷薇突然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的盯着杜卡奥，“您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杜卡奥深吸一口气，厉声道：“难道这件事情还不够严重吗？与你朝夕相处的人是你的敌人，她伸一伸手就能要你的命。”
“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地。”
“是，你还活着，我告诉你，如果一旦发现你向她泄露了半点有关刑侦局的消息，别说局里会给你怎样的处罚，你头上的警徽保不保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蔷薇紧捏着照片边缘，丝毫不让的冷声道：“您去查！如果我泄露了什么消息，您就直接一枪崩了我！”
“你……杜蔷薇！”
蔷薇自知失言，别开头，闷声道：“您回去吧，该说的您都说了吧，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你的表态呢？”
“那您现在是以一个父亲还是一个长官的身份来和我对话的？如果是父亲，那么您的措辞实在是太冷酷了，如果是长官，那么现在您就是在徇私舞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三天之内我要听到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房门“砰”的一声被大力关上，可见杜卡奥已经愤怒到极点了，良久，蔷薇的眼珠艰难的转动了一下，泪水霎时间积满眼眶。
她坐在那一动不动，似是卸去了所有力气，只是呼吸便用去她所有精力，根本无法再去做别的事情。
方才所有的热情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熄，丝丝麻麻的冷意蔓延全身，怎么会，凉冰怎么可能是莫甘娜？她只是凉冰啊。
可为什么照片上的人和她如此相像？心中这样一个声音疯狂叫嚣着，蔷薇一把丢下手中的照片，转身去找自己的手机。
她要亲口去问凉冰。
那一串她熟记于心、曾经拨通过无数次的号码现在就在眼前，可手机屏幕上的手指迟迟没有落下，甚至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她承认，她在害怕。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凉冰的名字，杂乱无章的思绪，凉冰是莫甘娜或者凉冰不是莫甘娜，凉冰骗她或是反过来凉冰怪她不信任自己，该如何开口？该怎么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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