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得灯光透过门缝照进小卧室，给死气沉沉地屋子带来了点希望。
李秉琰最终还是烧晕了，抱着李权晟的胳膊一个劲地喊妈妈。
“你都初一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李权晟怕秉琰掉下去，只能靠坐在床头揽着他，没成想小孩直接把腿搭在了李权晟胳膊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啊……”李秉琰晕晕地抬头，半睁着眼问道。
“你妈无话可说。”李权晟极其不情愿地搭了一句。
“妈妈你再陪我说说话……妈妈我好久没见你了……”李秉琰得到回应继续撒娇。
李权晟挑了一下眉毛，忽然想起来李秉琰手机上肯定有秦臻的微信，立马让手下拿了过来。
这是李权晟第一次打开小孩的手机，手机没有上锁，屏保是小孩在美国时照的全家福。
全家福上有秦臻，有李瀚麟，还有徐士元，四个人站在雪地里，每个人手里都有个小雪球，上面插了不同种类的蔬菜片。
一看就是李秉琰的杰作。
“幼稚。”李权晟略带嘲笑地评价道。
李权晟并没有急于去找秦臻的微信，而是好奇地点开了相册，令他更惊讶地是相册里全是李秉琰偷拍自己的照片，小孩还非常贴心的给每个照片都进行了重命名。
比如，相册里的第一张是李权晟在开会，李秉琰命名为努力挣钱的哥哥。
比如，相册里的第九张是李权晟靠在窗户边上抽烟，李秉琰命名为不爱健康的哥哥。
比如，相册里的第三十六张是李权晟坐在地上对着图纸拼乐高，李秉琰命名为笨蛋哥哥。
……
李权晟越看嘴角越抑制不住的上扬，如果他们不是亲兄弟，李权晟大可怀疑李秉琰对自己不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李权晟点开微信后发现，秦臻几乎每天都和李秉琰聊天，而且两个人多半都是发语音的。
“宝贝，你今天在干什么啊？”
“宝贝，你课忙不忙啊？”
“宝贝，你要好好听哥哥的话，你哥哥每天很辛苦的。”
“宝贝，你要提醒哥哥少抽烟。”
“宝贝，天气凉了要多加衣服呀！”
李秉琰听到了语音使劲往李权晟身上蹭，“妈妈……妈妈……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李权晟沉默了一会，转了好几条文字才找到能应答的语言，“宝贝妈妈也很想你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的，妈妈我有好好吃饭。”李秉琰把头埋到了他哥的臂弯，小声回答道：“妈妈我真的很想你。”
李权晟继续点，“你哥哥最近忙吗？你要好好听话，等过年的时候妈妈去看你。”
李权晟想着小孩肯定会告状，特地盯着小孩的脑袋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哥哥最近很忙，他有时候……不会好好吃饭，但是妈妈我有提醒他的。但是……我没有很乖……我总是惹哥哥生气……”李秉琰越说声音越小，表情也很沮丧。
李权晟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酸涩，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宝贝，等妈妈有时间接你回家玩好不好啊？”
李秉琰听后沉默了一会，把头从他哥的臂弯里抬了起来，很认真地摇头，“不行……哥哥会孤单的……哥哥自己一个人在A市都没有亲人陪他……”
李秉琰说完就把头埋到了枕头里，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妈妈……我是坏孩子，我总惹哥哥生气，哥哥不要我了……”
李权晟见状轻轻用手拍抚着小孩的背，小声道：“你已经很乖了。哥哥不会不要你的。”
李秉琰翻了个身，把手轻轻地搭在李权晟的手上，“妈妈…..妈妈你手怎么这么大啊？妈妈我爱你……但是我也很爱哥哥……妈妈我也很想你……我还想爸爸……虽然……虽然爸爸不怎么理我……但是妈妈我现在不能和你回去……我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李权晟的眼眶有点湿润，笑着问道：“为什么啊？那个笨蛋不总打你吗？”
李秉琰很认真地摇头，“不！哥哥不是笨蛋！他没有总打我……是我……是我总犯错……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哥知道了……”李权晟小心地摸着小孩的后背，给他一些安慰，“哥不会丢下你的，哥哥最喜欢你了。”
李权晟揽着小孩躺在床上，一条一条的听着秦臻的语音。李秉琰认真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手却一直没放开李权晟的胳膊。
祈煜赶到的时候，李权晟正在播放最后一条语音。
“等过年，你和哥哥一起回家，妈妈给你们两个人包水饺吃，你哥哥喜欢吃韭菜馅的，你也喜欢吃韭菜馅的，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很多韭菜，等你们回来就包，好不好呀？”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李秉琰还抱着李权晟的胳膊有气无力地喊着妈妈。
李权晟的脸在手机屏幕的照射下尤为清楚，最后一句话播完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李权晟泪流满面。
他几乎是哭腔地对着手机道：“过年，我带弟弟回家。”
曾以为心无怨愤，终究是，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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