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同学好久没回来了是不是?囡囡?”
啊?我猛然回过神,只见我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最近不知怎么的,心神不宁,动不动就走神,烦得很。
“你刚刚问什么?”
妈妈“刺溜刺溜”地喝了一口汤:“我说,你那个同学,好久没见过了。”
“哪个同学啊?我同学这么多。”我说的同学当然是高中同学,谁稀罕跟初中那帮人做同学,高考结束后的暑假,高中那群一波接一波地来我家玩,我妈都认熟了。
“就是那个胖胖的,跟你一起在松港读初中的。”
少渝啊,我放下筷子,最近不仅出神,胃口也没有:“他都两年没回来了,好像今年也不回。”
“过年都不回来啊?”我妈满脸惊讶之色,松港这地儿团圆观念很重,正常来说就没有过年不回家的理儿,更何况我妈这种人,我一个月没回来就开始问个不停: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你放假回来吗?周末有空吗?你多久没回来了?
我就在我们省会城市上了个中流211,别问,问就是老马失前蹄,英语和语文都考得贼几把差,当年成绩一出来,哭了一晚,甚至生出了要去复读的心,但是最后还是选择去上大学了,相比之下,陈尽就妥当多了,还是我们班第一名,上了个末流的985,把班主任欢喜得皱纹都多添了几道。
上大学,我就发现了一件事,一个人的素质高低其实跟学历啊成绩啊真的没太大关系。我们宿舍四个人,高考分数最高的那位差点就超越了肖洁成为我最讨厌的第一名。我还记得我去学校的第一个星期,我们三个人被她使唤了个遍,又是帮她擦桌子又是帮她搬东西的,理由还特么搞笑到爆:“我对抹布过敏,不能碰抹布。”
老子对你过敏!
宿舍里头有一老好人,还真打算帮她擦床板,我拦着:“抹布过敏就用纸巾擦吧。”
结果那天晚上大半夜,我睡得好好的,被一阵哭声闹醒了,那姐们好像是在跟她妈打电话,断断续续地说宿舍里的人都不好,要她妈接她回去。
我······
老好人说,可能从小娇生惯养,有点公主病吧。
你告诉我这是公主病?这就是病好吧!
说回少渝,如今两年半过去了,加上即将到来的春节,我已经连续三个寒假没有见到方少渝,我妈倒是比我还要上心,我么,反正就没心没肺,记得不记得的全靠运气,记得也不一定主动联系,但是我妈总爱提起我的各个同学,比我还像他们同学。
“那另一个呢?”
“陈尽啊?”我歪头一瞟,“会吧,他年年都会啊。”
“我都没见你跟他们联系。”你看你看,又来了。
“哎呀,”我对此烦不胜烦,“我们联系的时候你又没看见。”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妈是很了解我的,我确实不爱跟别人联系,都是人家给我打电话,刚上大学时还热衷给老师同学们写信寄明信片,后来课一多,慢慢的也没有这回事了,但是不要紧嘛,又不妨碍我们年年相见,麻将打通宵,半夜肯德基,浑身酒气在广场上跟着老大妈跳舞,浪到飞起,打不打电话很重要?
但是我妈觉得重要呀!“过年你都不问问你同学啊?”
“好好好,问问问。”我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打算当着她的面表演一下我对老同学的思念之情。
打给谁呢?陈尽?没必要,前两天我还在街上看见他了,他长高了一点,比我高了,可得瑟呢!程博?跟程博说什么?当着我妈的面来俩黄色笑话?少渝吧。
其实刚上大学时少渝常常给我打电话,他去了北方上学,有说不完的新鲜事,但是我总觉得他不是那么开心。
他说:“今天自我介绍,我们班有个女孩子叫柳平芜,她说平芜尽处是春山,就是那个平芜,我总想起陈尽,他怎么不会这么介绍呢?”
陈尽没文化呗!
他说:“这边冷得好早啊,风呼呼呼地吹,跟以前我们一起在乒乓球台那儿吃宵夜一样。”
他说:“莘爷,下雪了,我终于看到雪了,要是你和陈尽在就好了。”
我大一生日的时候他还送了我一个可爱的皮质斜挎包,贺卡上写:莘爷,你的审美太差了,看看我的审美吧!
嗯······看在心意的份上,我背了两周,不是不好看,是我没法装书啊,那个包撑死了装两本课本,除去上课的书,我没法带课外书啊,还有我的本子,总之,对我来说很不方便,后来就没怎么背了。
随着时间挪移,他的话越来越少,语气也平静了许多,估计是兴奋劲儿过了,后来也没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过陈尽。
“喂,胖哥?”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
电话那头奇怪地沉默了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有点恐怖,接着少渝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莘爷。”
他听着怎么这么累啊?
“你今年也不回来?”
“嗯。”
“上哪浪去?”
“没去,就在学校。”
这就不像他了,过去两年的春节他都要出去玩的,照片往朋友圈一发,那个浪劲儿,我都比不上, 除了连声佩服,屁都放不出一个。
“今年不出去啦?”
“不了。”
不仅不出去玩不像他,就连说话也不像,他跟我很少这么简短地对话,这跟拒绝交流有什么两样啊?
“胖哥,你怎么了?”
那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没事啊。”
没事啊,你听上去都快哭了,或者是生病了?如果只是普通同学朋友我不会有这样的猜测,但是方少渝和陈尽这两个人,用了解来描述我对他们的感觉,还不如用心有灵犀,虽然不是恋爱关系,但是我能知道,能感受到,能分辨出,能预料到,他们的处境。
他是哭了。
“有事你要说啊!”我也想哭了,尼玛,哭个屁,老子会哭?
“嗯。”
说不下去了,挂电话了,别人不愿意说的话我不逼,不愿意做的事我不强求,这么大个人了谁没一点自己的想法?等他想说再说吧。
挂掉电话就看到李明远发来的消息:爷,过年几天出来玩不?我叫你程博哥和嘉馨他们来打麻将。
前两年过年我们都是在李明远家里聚会的,就我们几个玩得好的,有一回还叫了谢老师出来打麻将,我们围着榨***的两百块钱,跟赢了两百万似的,特别爽!
担忧的情绪一扫而空,我手指飞快地回着消息:叫不够一桌收拾你,喊老谢带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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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把暗刀,and莘爷视角比较短,只有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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