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吴莘凡自带音效出现在陈尽和方少渝的家门口，整个人往旁边一跳，双手在一侧张开五指摇着，像欢迎的姿势，又像是在介绍重要的人物，“男朋友！”
“嗨！”周立言笑着跟屋子里的两个人打招呼，他比上大学时更瘦了些，但也跟读书时似的，并没有因为工作变得世故，大概是受到吴莘凡的影响。
“随便坐吧。”陈尽朝他俩招手，随手收了一下客厅茶几上的东西，喝了一口奶茶。
吴莘凡和周立言带了水果，往桌子上一放就不管了，留给他们收拾。方少渝仍在厨房里，锅碗瓢盘的声音闹着，奏出生活的乐音。
国庆假期，这几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出去浪，到了假期最后一天，正好没事，就约了一起吃饭，陈尽和方少渝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吴莘凡那个活在交谈中的男朋友，周立言。
陈尽摆桌，碗筷杯子，一盘一盘菜端上来，吴莘凡瞧着这两人挺有过日子的意思，平平淡淡，欢欢喜喜。她靠在周立言的肩上：“要是我们也可以住一起就好了，不过算了，这样也蛮好的。”
方少渝端着最后的蒜蓉金针菇上来，嘴里念叨着：“你干嘛还带东西过来？”
吴莘凡一指周立言：“不是我带的，他带的。”
周立言只是笑。他沉默寡言，或者说笨嘴拙舌，跟吴莘凡性格很不搭，但是方少渝一看就知道，周立言看着吴莘凡的眼神，每一道光里都是宠溺。
他羡慕这样的眼神。
四个人陆陆续续地坐下了，陈尽往杯子里倒上饮料，到方少渝跟前的时候，方少渝伸手拦了一下：“我不要，我有奶茶。”说罢，又走向客厅，拿起他的奶茶，一边喝一边往回走。
吴莘凡看愣了，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到的时候，陈尽是喝过那杯奶茶的，然后现在特么的这是少渝的奶茶？
吴莘凡眉心皱成了一个疑团，用眼神问方少渝：你俩什么情况？
方少渝平静又坦然：没有什么情况。
实际上确实没有什么情况，共喝奶茶这事最早发生在几天前，陈尽晚上在家里头加班，笔记本电脑“啪啪啪”地响着，方少渝就在厨房里收拾东西，陈尽突然走向饮水机，却发现没水了。
陈尽刚想说没水了，却见茶几上分明就是一杯奶茶，他没多想，拿起来就喝了一口。
嗯，挺好喝，怪不得方少渝这么喜欢。
待得方少渝从厨房出来，捧着自己的奶茶，悠悠地吸了一口，陈尽突然说：“刚刚我喝了一口你的奶茶。”
“噗——”方少渝吓得把嘴里的奶茶都喷出来了，衣服上、茶几上都是奶茶沫子，他赶紧抽了纸巾擦。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天天一起吃饭没沾过口水？”陈尽倒是忘记了他一个多月前还纠结着方少渝是同性恋这回事，现在看来啥事没有。
方少渝弯腰擦茶几玻璃，支支吾吾地说：“没啊，就是，你说话太突然了，我被吓到了。”再一看那奶茶吸管顶端，那就是陈尽的嘴唇碰过的地方，他在无意之中与陈尽来了个间接接吻。
倒不曾想，这一次之后，陈尽就经常喝他的奶茶，昨天傍晚回来时递给方少渝的是一杯已经插管的奶茶：“我在路上没忍住，先喝了一口。”
还好你没买两杯。方少渝接过奶茶，心上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所以，应该算是有什么情况吗？但是有也不能现在说，这一顿饭的焦点基本都在周立言身上，陈尽和方少渝充分展现了他们作为多年好友的战斗力，从周立言的工作一直问到未来的规划，同时吴莘凡也展现了她强大的护短能力，能挡的问题全都给打回去了，遇到她也感兴趣的， 才会让周立言说一点。
“什么时候结婚？我好准备红包。”
吴莘凡白了陈尽一眼：“稀罕你那点钱！把自己收拾整齐了再说话。”
陈尽不服：“自己要收拾，你结婚我也不能少给啊！”
吴莘凡侧头看周立言，满带着崇敬：“我们不着急，得先去罗马尼亚拍婚纱照，对不对？”
周立言笑，既害羞也开心，一个“对”字说得温柔如水，吴莘凡便一头扎进他这水底深处，在他怀里“咯吱”着扑腾了几下。
一顿饭下来，吴莘凡和周立言至少这么闹了三次，中间还满嘴油腻地碰了碰嘴唇，一点也不在意有人在跟前，谈起恋爱来眼里根本容不得别人。
方少渝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沉默的古老的渴望。
其实方少渝看人家，吴莘凡也看他，每当陈尽说话的时候，吴莘凡就注意到方少渝的眼神，他淡淡地望着陈尽，眼角是写不尽的情意，如同静水深流，又像黑暗里一盏微弱的烛火，明亮如河。
吴莘凡突然觉得熟悉，却一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到晚饭快结束时她才想起来，是高中的时候，或者是她知道方少渝喜欢陈尽那个夜晚的梦里，她跟少渝说话，却发现他呆呆地望着什么地方，顺着他的眼睛跟过去，便发现无形的绳索一段，系着陈尽。
而那时的陈尽，大多数时候也用同样的眼神，望着肖洁。
饭后送走吴莘凡，陈尽和方少渝一同收拾碗筷，手里忙着嘴里也不肯歇着：“吴莘凡这男朋友找得可以，比高中那个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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