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
娇柔造作的女声因惊讶尾音更加尖细了几分,李妃走到了乐瑶面前上下打量她,忽的哼笑声:“从前本宫到是没注意过,瞧瞧你这皮子嫩的很啊,边塞的风沙竟都吹不糙。”说着竟想伸手摸上乐瑶的脸颊。
乐瑶向后退一步,皱眉肃容道:“请李妃娘娘注意仪态!”
“仪态?哈哈哈!”李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转眼盯着乐瑶冷笑道:“陛下一路把你抱回寝殿,叱退了所有內侍宫婢,不眠不休亲自照顾了你三日,方才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闻言,乐瑶心下一诧,只觉得头疼得好像更厉害了几分。
“你别说,”就在乐瑶出神的时候,李妃围着她转了圈,带着鎏金护指的手拈起乐瑶衣袖的一角,啧啧道:“还真有几分相像,陛下倒是痴情,果然长得像那人无论男女都可。”说着李妃掩口而笑,旁侧的奴仆婢女一同笑着称是。
用力抚平被李妃攥皱的衣袖,乐瑶沉下脸冷声道:“请娘娘慎言,莫议论皇子生母。”
“呵,皇子生母, ”李妃斜睨着乐瑶不屑地抚了抚发髻,“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替罪羊,替罪羊!
李妃并不大的声音却陡然间若炸雷,三个字如同无数的细针瞬间刺进了乐瑶的脑海,胸腹内着蛰伏已久的毒素也在瞬间爆发,乐瑶只觉头疼欲裂。
“六儿快帮我屏蔽痛觉!”
系统却着急道:“已经屏蔽了啊!”
“什么?!”乐瑶顾得不系统为什么会失效,疼得她只抱紧头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壳撬开。
李妃古怪地看突然头疼病犯了的乐瑶,“将军是伺候陛下累着了?”语气中是十分的嫌恶,“还是同那贱人有旧?萧金兰一家子不过都是替罪羊罢了,难不成将军还想攀关系吗?”
——“贱人就是贱人!”
——“没娘养的野孩子!”
李妃浓妆艳抹的红唇一开一合,乐瑶却听不见半分,她如同溺毙在水中的人痛苦地看着岸上人表演,想要呼喊却无能为力。无数的陌生画面在眼前闪过,乐瑶用力摇摇头,却发现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多,流转得越来越快。
——“你就是,替罪羊!”
“啪”的一声像有神经在脑海中绷断,乐瑶疼得闷哼出声,推开拦路的李妃,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李妃被乐瑶推得一趔趄,火冒三丈当即命婢女拦住乐瑶。
看着挡在眼前的众人,乐瑶冷冷地抬头看向她们,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家,谁也不能阻止她。
拦路的婢女被乐瑶的眼神吓得接连后退,有脚步不稳的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来人!来人!”李妃气急败坏地指着乐瑶的背影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行刺本宫!”
本就在宫门交界处,北衙禁军闻声迅速赶来,可他们看到神情怪异的萧将军和气急败坏的李妃时,也犯了难。
“让开。”乐颜冷声大喝道:“让开!”
为首的侍卫长为难道:“萧将军,没有陛下的命令,末将不能放您出。”话未说完,乐瑶一掌劈了过来,侍卫长忙反手格挡,几招下来,他发现萧将军竟处处杀招,丝毫没有收敛,看那神情竟同那日刺客渐渐有几分相似。
他心下骇然,却又不敢真动手伤人,就听见闻讯赶来的皇帝大喊了声:“兰儿!”
乐瑶直觉疼到了骨子里,瞬间带走了周身的力气。
楚昊丞赶忙冲进包围抱紧了软倒下去的乐瑶,双目赤红地急声叫道:“快,快宣太医令来!”
意识在逐渐抽离,乐瑶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亲切熟悉,好像一瞬间她记忆中的眼神都有了实质化的面容,她慢慢伸手抚上楚昊丞的脸,在意识消失前轻轻唤了声男人的名字。
猛地握住乐瑶从自己脸颊滑落的手,楚昊丞眉头越皱越紧,他在想:卢连城是谁?
*
皇宫外,鸿胪寺使馆。
刚刚打听完消息,犹豫着要不要同自家女儿说的库勒国国王很纠结。
他即庆幸于大燕的皇帝答应了娶他的女儿,又但心娜塔会一直闷闷不乐,想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敲响女儿的房门,他得好好开导开导自己傻女儿。
进了屋子便看到自家闺女趴在床榻上,眼睛红彤彤显然是刚哭过。
库勒国王只觉得心累的很,压低声音同自己女儿道:“萧澜将军布衣之身,在军中不过六年便到了主帅的位置,本就功高震主,你若在嫁给他,还想要他活命吗?!”
娜塔眼泪含在眼眶,知道阿爸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抑制不住的难受。
库勒国王见女儿似有松动,便软声劝道:“阿爸不会害你,你看看大燕的皇帝,也可谓是龙章凤姿,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阿爸打听过他只有一个儿子,若你能生下一儿半女,那后半辈子便有了保证。”
“匈奴的右贤王对你虎视眈眈,阿爸是害怕你跟着我在库勒受苦啊女儿!”
“阿爸!”娜塔终于忍不住,抱住库勒过国王大哭起来,她不能说拒绝可也说不出答应的话,只能抱着库勒国王哭,哭的撕心裂肺。
况且……
库勒国王边安抚地拍着自家女儿的后背边无声叹息,他没说的是,宫宴那日萧将军为擒拿刺客身受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据他打听来的消息是能不能熬过去还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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