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添花拳头紧握,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凌波,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所以……很抱歉,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赵凌波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张强,你是开玩笑还是装傻!从来没考虑过我那干嘛对我欲拒还迎!”
路添花无辜:“我哪里对你欲拒还迎了?”
赵凌波愤愤:“哼!我给你分摊工作、给你送吃的送用的、下班了还不忘去看望你妈……我们相识才两三个月啊张强,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我吃饱了撑的给你献殷勤?!”
“啊!?我、我真的不知道……”路添花彻底吓傻了。
“呵呵,昨天还谢谢我给你依靠,今天就说从来没想过跟我交往。张强,装白莲花也要有个限度。”赵凌波一甩长外套下摆,转身就走,“呸!浪费我三个月时间。”
……
那天晚上,路添花一路恍惚,地铁过站了都不知道。直到手机铃声响起,路添花才有所察觉,摸出手机接听。
“喂,张强先生是吗?”是一挺熟悉女声。
路添花点点头。
“喂?喂喂?”
路添花才想起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自己,才开口说道:“对,我是,您哪位?”
“张强,你妈妈今晚情况不好,需要立即动手术,你快回来签字吧。”
“什么?!!”
这一天,12月24日,平安夜。路添花前所未有渴望平安。
接果不尽如人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张美杏,人是活下来了,可却几乎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接下来地几日都深深陷入沉睡。
次日圣诞,每逢节日,婚庆公司都会格外忙碌,这一天路添花要前往四场婚礼现场。临走,看着全身插满管子、不省人事的母亲,隔着ICU玻璃,路添花泣不成声。
万幸,好友爱因斯坦正好问起情况,路添花把为难说了出来,爱因斯坦二话不说,当即主动请缨过去帮忙照看。
路添花稍稍欣慰。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临近元旦,公司业务尤为繁忙,雪上加霜的是,自从和赵凌波澄清立场,赵凌波也再没帮路添花分摊业务。
在母亲病房外熬了第三个通宵,路添花终于支持不住,抱着电脑昏倒在地。
昏睡的同时路添花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了从礁石摔下的那个下午,只是这次落水后,再没有人前来搭救,路添花只得拼力往上游,可现实却是,水草死死绞住路添花挣扎的四肢,窒息更加重了绝望,路添花眼睁睁澄澈湛蓝的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张先生?……张先生?……”
呼唤声总算把神智带回现实,路添花猛一睁眼,就见护士小妹关切的面容。路添花窘迫:“不好意思,最近经常工作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护士劝导:“张先生,你太累了。突然睡着也不是好事,必要的话问问我们赵主任,早日得到调理。”
这几日母亲的ICU医疗支出,都快赶上路添花的全年消费了,路添花拿有余力给自己治疗,只得随口答应:“好好。”
既然病不起,那只能好好爱惜身体,适量工作。
可工作岂是说放就能放下的,没过两天,大至副总,小到新进的实习生,都过来跟进路添花最新的策划方案。
可资本家岂是通情达理的?路添花向副总说明了原因,副总表达同情之后,又立刻表示私事要跟公事分开,再苦也不能拖累公司。
被逼无奈,路添花只有辞职这条路可走了。
没了工作,收入自然也没了,但母亲的病却如饕餮一般,吞钱没有底线。住进ICU的第七天,路添花彻底山穷水尽了,无奈,路添花开始在通讯录里查找好友电话。
爱因斯坦。他虽然家境不错,可至今仍在念书,还不大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但爱因斯坦又是个对好友掏心掏肺的傻子,如果自己开口,他势必向爸妈要。路添花不希望爱因斯坦为了自己两肋插刀。
柳惜哉。她工作多年,应该是多少有点积蓄的,于是,路添花拨通了柳惜哉的电话,最终借到了一万块钱。
但这也只够一天的费用而已,路添花翻回通讯录,赫然发现,柳惜哉下一行,是蓝鲸的手机号码。
路添花即刻想起自己那天,当蓝鲸发现自己输入数条联系人信息,可就是没有他的时候,蓝鲸抢过路添花的手机,气呼呼地打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小孩儿似的模样叫当时的路添花大开眼界。
可而今……路添花突然懊恼起来,早知道就不第一时间把那十万块转给蓝鲸了,不然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刚还人家钱没几天又要借,这什么道理!
路添花把通讯录翻了个遍,最终凑了不到两万块。但张美杏的病岂是这点杯水车薪能解决的,走投无路之下,路添花任命似的深深叹气,而后回到家里,翻出了母亲小铁盒里的一本电话簿。因年代久远,簿子通身发黄,边角卷翘。路添花犹豫片刻,最终拨通封面上的第一个电话。
不多时,电话接通,听筒传来久违的女声。路添花仿佛被人掐住喉咙,半晌说不出话。对方‘喂喂’几声无果,最后威胁道:“谁啊,再不说说话我就挂断了啊!”
“大妈妈,是我,路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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