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花州，一到过年市民们各自返乡，整座城市空成鬼城。西安反倒是迎来一波返乡热，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路添花拿出手机准备搜市场，麦冬阳拦住：“满大街都是人，干嘛还问机器？”
“蛤？”路添花扫一圈周围满口飙西安话的中华同胞，“随便抓一个问？”
“也不是。”麦冬阳走到胡同口一杂货小铺，看店的是个头发银白的奶奶。麦冬阳拿了包软中华，现金付款，在奶奶找零的时候麦冬阳问：“婆婆，我们外地来的，今年来西安过年，待会除夕做饭，出来买菜，想问这附近有没有菜市场？”
奶奶一笑，褶子开了满脸花，她用带着浓重西安腔的普通话回道：“小兄弟，这里是商区，市场要走好远。不过附近倒是有个超市，里面有肉菜卖，不过有点贵。”
麦冬阳也笑：“贵点也认了，难得消费一趟嘛。婆婆，想问具体怎么走啊？”
“直走，然后左拐，”奶奶身子探出柜，发现还是说不明白，便干脆绕出柜台走到街上，领着麦冬阳路添花走了一段路。
“婆婆您店里没人，回去吧，我们已经看到广超招牌了。”
“记住啊！不要买特产店里的东西，贵，还不地道，都是骗外地游客的。你要想买特产，超市后门出来左拐，去买巷子里的，便宜又地道。”临走前，老奶奶还不忘反复强调。
麦冬阳双手卷放在嘴边：“我记得啦，谢谢婆婆！我烟抽完了再去您那儿买！”
路添花默默竖起大拇指。
麦冬阳不以为意：“穷游多了，经验而已。”同时抽了一根烟给路添花。
最容易染上烟瘾的年纪，路添花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攒下每一分钱给妈妈治病上了，生活所迫，他长成了烟酒不沾的小男人。因而，路添花理所当然摆手谢绝：“谢谢，我不会抽烟。你穷游？”
麦冬阳挺直了身板给路添花打量：“看着不像？”
“好歹北望是开高端宠物医院，你不至于吧。”
麦冬阳笑：“哈哈，是当年啦。年轻的时候没钱却想看世界，除了穷游别无他选。”
“嗯，跟北望一起吗？”这么问路添花又觉得有点刺探隐私的嫌疑，便改口，“我听蓝鲸说，你们俩在一起十几年了，所以穷游的话应该也是一起吧。”
“你想多啦，我哥他死宅得很，除了遛狗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加上懒，出去旅行为了省事都丧心病狂去报团。要他和我穷游？离婚更容易吧。”
路添花哭笑不得：“离婚……哈哈哈。对了，你喊北望‘哥’？”
“对啊，怎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们的关系算夫妻吧。如果你喊老公为‘哥哥’，不觉得很……别扭吗？”
麦冬阳眉头一拧，放出台湾腔：“欸，阿花啊，这叫情趣懂不懂欸。无论同性恋异性恋，这都是很普遍的现象啦。你除了喊蓝鲸的名字，就没有别的称呼？比如老公？”
那是床上被蓝鲸逼急了不得不做的妥协，但这种事怎么好让人知道。于是路添花斩钉截铁：“没有。”
麦冬阳失望地感叹：“阿花，你真的是我见过的吼特别的人捏。男人一般分两种，直男，gay。但你太特别了，应该要为你划出第三个品种。”
“蛤？我？什么品种？”
“直gay。”
路添花挠头：“？？？”
“就是蓝鲸很辛苦的意思。”麦冬阳弹了弹烟灰。
两人说着走到老奶奶指定的广场，虽说是大年三十，且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吃团圆饭的时间，但商铺依旧热闹。路添花径直走向超市大门，麦冬阳却拦住：“欸，等等！跟我来！”
麦冬阳跑得飞快，到达商店橱窗后，指着靠窗展示台上的一双运动鞋，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颜色花州卖断货了网上也售罄，我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啊啊啊！！买买买！！”说着冲进店里。
路添花：至？于？嘛？
等路添花进去，店员已经把麦冬阳要的码数拿出来了，放到麦冬阳脚边：“你先试试。”
“不是我穿的，不用试，我待会付款。”
赶上来的路添花问：“给北望买的？”
“是啊，算给他的新年礼物吧。之前他看中了这双AJ，可惜没有他的码数了。”说话间，麦冬阳瞟向模特的眼霎时明亮，问店员，“你好，模特穿的卫衣可不可以脱下来我看看。”
女孩过去翻看吊牌，说：“这件是xl的，我给您拿一件新的。”
“好。”
很快，女店员回来，麦冬阳拆开包装抖开衣服，对镜子比划了几下，又说：“xxl的也拿我看看。”
女店员好心提醒：“店里衣服都可以试穿的，您最好试一下，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
“这个也不是买给我自己的，麻烦你给我看看xxl的吧。”
路添花上前，接过卫衣翻看，翻到标价的时候心颤了颤。
麦冬阳让路添花提着卫衣的两只袖子，自己也展开新拿出来的衣服，两相对比，最终把原来那件交给店员：“拿这一件。”
之后，麦冬阳还麻利地挑了两条裤子。
付款时，麦冬阳低声问路添花：“不给蓝鲸带点什么？”
路添花窘了：“我不很确定他的尺码。”
麦冬阳了然，圆场道：“蓝鲸太高大，他的东西不容易买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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