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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延思索了一下，只道，“为何？”
“这是主上的心愿。”青鲤看着他，“您说过，这幽都绝奥，该共天地之色仰之。”
巫延没有吭声。
现在他若想恢复巅峰力量，便需要启开混沌封印，颠覆郁罗宫台，取回自己的魂。
他想着自己在玉京时听到的传闻，猜出天宝君闭关至今未出，大概是以身为印，镇住了那最为霸道的天魂。
而那困着地魂的混沌封印，则是叶冼以心血为引，亲手置下的陷阱。
他手里还捏着从黄泉底掏来的惑尘沙，那里头沉淀着三千年过往的一点一滴。三魂互通，他放下一腔抗拒后，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就什么都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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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和叶冼之间的因缘印还在。而手间这把沙，本是用来铸剑的。
铸一把唯他二人能驱使的剑。一把仅承载他二人记忆的剑。
巫延的手掌缓缓捏紧，然后放开了。无比珍贵的惑尘沙窸窸窣窣撒了一地，他则下了一个决心。
“如今这样也很好。”他道，“我只做一个幽都主便足够了。”
他不想去揭封印，不想颠覆郁罗宫。
那都是对叶冼而言，很重要的地方。
青鲤看着他，遂叹了口气，“若此为主上心愿，幽都必当从之。只您身上仍有因果线，所思所虑必为其所扰。望您斩断因果，三思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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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断的。”巫延道，“这因果要留着。”
他看着那一地散沙，又道，“我实是为了他而下黄泉，这沙本是要用来铸剑的。”
“主上从不用剑。”青鲤却冷漠提醒着，“您炼剑，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主上与所爱之间因果深重，两线并不单是交织缠绕。其间已生出一锁，将两线穿于一处。”青鲤描述着自己所见的一切，“因果牵连，若欲独善其身，除去一方而不受反噬，非尘沙之剑不能为。”
巫延一怔，他的剑是为了铭记因缘，而不是斩断因缘的。
“青鲤。”他道，“你说过他是我的挚爱，我不会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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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鲤波澜不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之意。
“幽都之属，因果不可留。”她纹丝不动，“如今您无法斩尘缘，断因果，最终仍是会由爱生戮，亲手将所爱之人斩杀。”
“斩断因缘，我便不是我了。”巫延道，“这份本能，我会尽力遏制住的。”
“幽都之主本就是三千界无牵无挂之人。若被一人牵制，主上的杀戮本能终将掌控心志，直至那因果被彻底斩断。”青鲤异常冷漠，“您若是坚持想留人一命，唯今一计，便是忘记。”
“尘沙惑幻，可成无妄，亦成无明。”她颔首，“无妄断因，无明断情。”
“这剑的名字，叫作还心。”巫延道，“并非无妄，也非无明。”
“我喜欢他，没法忘了他。”
“虽然那个时候是他亲手封印了我，是他师尊灭却了我。”
“可是如今这份爱不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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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鲤一派冰封的神情终于碎裂了一般，怔然看着他，“主上所爱之人，便是云中君？”
巫延就点了头。
他凭借那被封印的一魂，还能隐隐约约想起叶冼当年的风姿。
叶冼很好。从来都是很好的。
一身白衣的叶冼，为他穿了红衣。
这就够了。
这就够他不忘了。
不取回那两魂，他就还是巫延，是他的小白狼。
而不是他与玄都的宿敌，造作了诛天之战的幽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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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冼：请问有谁看见我的狼了吗？白毛金瞳，又威风又漂亮，跑起来一阵风似的。
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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