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函之连陆薇离的法宝都祭了出来,显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她还是有些轻敌了。
新的铜雀仙子已经诞生,众弟子望着高台上的红衣少女,跪地拜服,齐声山呼:“吾等拜见宫主大人!”
两位副宫主和长老也自裁判席上走下,俯首道:“属下拜见宫主。”
“诸位免礼。”诗函之将魔笛化回玉簪,对着簪子,轻而又轻地低语道,“姨母,函之总算不负所望。”
君策之抚了抚额,收起金剑退了下来,向亓官天水鞠躬道:“徒儿无能,请师尊责罚。”
“罢了,你好生回去歇着吧。”
君策之应诺完,刚直起身,眼前骤然一黑,猛地昏倒在地上。
“君儿?!”
“少宫主?!”
一群人立即围了上来,亓官天水将徒弟扶到座椅上,搭腕诊脉之后,脸色陡然一沉。
姬安和林昆也站起身,看向双目紧闭的少年。
“木棍儿,他不会是因为比输了,心中难以接受,所以气晕了吧?”
林昆观望了片刻,答道:“看亓官副宫主的面色,怕是受了不轻的伤……”
姬安:“不会吧?诗姑娘都没打到他,能受什么伤?”
“这种症状,我也曾有过……”林昆压低声音,“此乃走火入魔之兆。”
姬安讶异之余,听得人群里传来惊呼,数道剑光飞闪而过,所有人纷纷向后撤去。
君策之面目扭曲地站了起来,眸中一片深黑,分明已经入魔。
他手持金鳞剑,身上杀意冲天,开始在台上无差别地攻击众人,连亓官天水都压制不住。
眼看对方冲了过来,姬安立即将林昆护在身后,挥袖甩出阵盘,将疯魔的君策之困于幻阵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爱!你们别拦着我!”君策之在阵法中不断游走,拼杀着那些不存在的敌人,口中还大声叫喊着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亓官天水眼中腾起寒意,手中银剑生辉,光芒大起,分明是要击杀自己的徒弟。
席珠蕊慌忙拦道:“姐姐,你冷静点,他是君儿啊!”
“难道我想杀自己的徒儿吗?”亓官天水无奈地闭上眼,“他已六亲不认,神智全失,留着也是祸害。”
“可是,可他为何会突然入魔呢?”
“无情剑道,不可动情。一旦情生,心魔肆虐,剑修就会被杀念控制,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昆听得骇然一惊,忽然想起尹清河对自己的告诫。
原来无情剑这么可怕吗?一旦动了妄念,就会走火入魔?
“亓官前辈……”他走上前,对亓官天水行了一礼,“据晚辈所知,心魔由执念而起,只要开解了君道友的心结,应当就能恢复正常。”
“恐怕太晚了。”亓官天水摇首道,“他修的金龙剑法,乃无情恨天之道,决不可妄动情念。可这孩子根本放不下,偏又是寡言的性子,平日都闷在心里,今日这一刺激,便不可收拾。”
“今日的刺激……”林昆登时醒悟,转头看向诗函之,“难道……”
诗函之小脸一白,也反应过来:“这、这怎么可能?!君师兄他……”
亓官天水深深叹了口气:“宫主,君儿心仪之人,的确是你。”
众人闻言皆惊。这君少宫主整日板着脸,和性冷淡似的,没想到隐藏得这么深……
席珠蕊傻了眼。她是知道席兰之心慕君策之的,还以为这小子能做自己的侄女婿,没想到居然喜欢诗函之那个丫头?!
诗函之望着阵法中的黄衣少年,表情格外困惑。
她与君策之青梅竹马,从小在铜雀宫里长大,为何从未感受到对方的情意?是君策之藏得太深,还是自己太过迟钝?
“宫主……”亓官天水开口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君儿死心。只有让他绝望到恨天,才会生出灭天之心,金龙剑道方有大成的可能。”
诗函之:“如果他不死心呢?”
“若他执念不破,仍爱慕于你,便会陷入无情剑道与本心的两难之境,彻底入魔。”
换言之,君策之要么变成一柄恨天之剑,要么堕落成疯癫之魔。
诗函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回过头,求助地看向姬安和林昆:“我该怎么办?”
林昆斟酌着道:“诗姑娘,你不要只考虑自己的选择会对他造成什么后果。问问自己的心,你喜欢君少宫主吗?”
诗函之垂下眼,摸了摸手腕上的白色佛珠,轻声道:“我明白了。”
她深吸口气,走到幻阵前,大声喊道:“君师兄!君师兄!是我,你快停手!”
君策之剑尖一抖,堪堪停住了身形。
他双目漆黑如夜,看不到诗函之的身影,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显然六识还未完全封闭,尚有挽救的机会。
“……小师妹?是你?”
“是我!我是诗函之!”诗函之急促地道,“君师兄,你入魔了,快点清醒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君策之神思一恍,眸中杀意淡化,但仍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不到丝毫光亮。
“函之……师妹……”君策之朝她的方向望来,口中喃喃道,“你喜欢我吗?”
诗函之咬了咬唇,问道:“君师兄,在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师妹请讲。”
“师兄,你真的喜欢我吗?”
君策之声音焦急:“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倾慕你多年,还有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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