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学良发现谷瑞玉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不对劲的东西。很快，张学良就知道原因了。
谈笑风生中，一大家子人在用完丰盛而热闹的年夜饭后当然不可能看春晚，于凤至和几位姨母一起出门去大剧院看戏去了，谷瑞玉这个戏迷居然没有同去，而是磨磨蹭蹭落在后面。酒足饭饱的张学良本打算出门跟何世礼、曹璞、朱海北等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找乐子去，但硬生生被谷瑞玉给拉了回来。谷瑞玉揪着张学良的衣服，一路把他拖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要干嘛？这...时间还早呢！”张学良对谷瑞玉的“热情”感到吃不消。
谷瑞玉关上门后，突然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着张学良：“你还不老实交代？”
“交代啥？”张学良又惊讶又心头发虚。
“你还装！”谷瑞玉恼怒之下踢了张学良一脚，“你跟谢雅萍什么关系？”
“当...当然是工作关系了！”张学良心头发慌。
“你再装！”谷瑞玉气急败坏，抡起床上一个又长又粗的蜈蚣布偶对心里有鬼的张学良又抽又打，“我真是猪脑子！简直是引狼入室！居然把她介绍给你做秘书！我真是瞎了眼了！我早就怀疑了，她在大学里跟我关系亲如姐妹，原来她是深谋远虑，有长远计划的！那段时间里，大姐整天忙着公司和银行的事情，我又大着肚子，所以你俩就勾搭成奸了？是不是？”
知道东窗事发的张学良狼狈不堪地躲着谷瑞玉暴风骤雨般不停抡过来的这个原本给张闾珺玩的玩具，嘴里苍白无力地辩解道：“你听我解释嘛...”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谷瑞玉气得脸色通红，“你这个陈世美！不！你这个张世美！”
张学良只得抱头鼠窜，两人在不大的房间里你追我赶，被绊倒而摔地上的东西接连不断，噼里啪啦声响成一片。两人闹了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寿夫人出现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揪住张学良耳朵的谷瑞玉和一脸羞愧的张学良：“汉卿、瑞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瑞玉，汉卿在外面是全国二号领导人，在张家也是堂堂的一家之主，你这样成何体统啊？快放手！”
寿夫人是张作霖遗孀里的五夫人，素来见多识广、精明强干，虽然在张作霖七位夫人里排第五，但威望和能力却公认是第一的，张家的子女家眷都以寿夫人为尊。谷瑞玉正式搬进张家大门后，对德高望重且处事公正的寿夫人也尊重有加。看到寿夫人发话，谷瑞玉只得松开揪着张学良耳朵的手，然后涨红脸气鼓鼓地道：“五妈妈，汉卿他...他在外面偷偷找女人！”
寿夫人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张学良，问谷瑞玉：“找了几个？”
“一...一个。不过，我只是发现了一个，谁知道他还背着我找了多少个个！”
寿夫人语气和神色都波澜不惊：“找就找呗，这不是很正常吗？汉卿是全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掌管着半个中国，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投怀送抱的女人简直数不胜数，他才找了一个而已嘛！”
“五妈妈...”谷瑞玉瞪大眼，然后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寿夫人做到床边，显得很感同身受地握住谷瑞玉的手：“瑞玉啊，几千年来，男人只要有权有钱了，哪个不三妻四妾的？你看蒋介石，虽然他一本正经地搞什么一夫一妻制，没错，他是只娶了一个宋美龄，但他在娶宋美龄之前已经娶过三个女人了。老帅在世时，也娶了七个夫人。汉卿已经算非常收敛老实的了，除了你和凤至，他也就在外面找了一个而已，你呀，就知足吧！”她叹口气。
张学良热泪盈眶：“五姨妈，您真是深明大义。”他向寿夫人竖起大拇指。
谷瑞玉又气又怒：“滚！”
寿夫人对张学良道：“汉卿，我跟瑞玉谈谈，你出去吧。”
张学良如蒙大赦：“好。”东窗事发的他被谷瑞玉揭穿得灰头土脸，巴不得溜之大吉。
溜出门后，张学良忍不住点了根烟，他其实感觉自己挺冤枉的，于凤至和谷瑞玉都是“上任张学良”遗留给他的，他只是接收后加以照顾罢了，并且谷瑞玉本来都要离开了，还是他挽救回来了，原先那个家伙还跟天津的赵四小姐眉来眼去，自己也没有去跟赵一荻继续发展。最可恨的是，前任张学良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自己这几年来经常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女人信函，这些女人在信里要么说自己曾跟她跳过舞，要么说自己曾跟她吃过饭，要么说自己曾跟她干嘛干嘛过，都是前任张学良留下的风流债，让自己此时给他擦屁股。至于谷瑞玉的这个同学，其实才是此时张学良的“初恋”。其实退一步说，以张学良此时的身份和地位，堪称全中国第一高富帅，不找女人才有鬼呢！张学良这几年来接到的来自全国各地怀春少女的求爱信都能装几麻袋了。
“少帅，去哪里？”站在门口的卫队团团长何世礼一脸暧昧的笑容。
张学良想了想：“去我的办公室，我要熬夜办公。”
“明白。”何世礼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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