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北华的支前平民队伍为了避开日军飞机的轰炸，都是昼伏夜行的，此时苏联的支前平民队伍也是一样，不过，北华空军的战略轰炸机、侦察机、夜间战斗机上都安装了夜视仪，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地面上人山人海的苏联支前平民队伍。由于人数太多，因此在有月亮的情况下，北华空军的飞行员借着月光都可以看到地面上那蠕动沸腾的浩荡人潮。
扔不扔炸弹，这在北华军特别是北华空军内部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北华空军副总司令黄光锐反对扔炸弹，他的理由是很清楚的：那些都是平民，一旦进行空袭进攻，北华军就会沾染上“屠杀平民”的恶名，从而玷污军队荣誉，况且，那些苏联平民密度极高，又没有防空武器又缺乏防空训练，一颗500公斤的航空炸弹扔下去后简直就等于把一颗手榴弹塞进蚂蚁窝里，肯定会炸死成百上千人。
北华空军总司令冯庸则坚定地支持攻击，他的理由也很清楚：那些苏联人虽然是平民，但他们却有组织地大规模为苏联军队服务，相当于间接地与北华军作战，他们给前线的苏联军队运送的子弹是用来射杀北华军士兵的。放过一个苏联支前平民，就等于让一千发子弹被送上战场对付北华军。《日内瓦公约》虽然规定平民是不可侵犯的（实际上北华军对苏联平民也没有客气过），但受到公约保护的平民在战争中必须持中立态度，不能参加战争，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对于苏联平民来说，他们亲自把子弹射向北华军与他们把子弹送到苏联军人手里射向北华军，两者有何区别？
黄光锐据理力争道：“那些苏联平民有可能是被迫的。”
冯庸冷笑：“我管他们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我只知道，他们正在给他们的军队运送用来杀我们的子弹。”
黄光锐有些哑口无言。
冯庸拍拍黄光锐的肩膀，低声道：“老黄，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眼睁睁看着苏联平民给苏联军队运送子弹而不采取措施，陆军那边会怎么看我们空军？毕竟，那些子弹十有八九都是用来打陆军的。你是知道的，海军那帮只知道烧钱搞华而不实东西的白痴们是阻碍我们空军进一步壮大的主要罪魁祸首，以前，我们跟海军起争执，陆军都是两不相帮，但苏联战争爆发后，陆军也开始站在我们这边了，反对海军消耗太多的资金和资源。有了陆军的支持，我们以后就能彻底打压海军了。所以，我们要进一步地拉拢陆军，不能让陆军跟我们闹翻脸。”
黄光锐对冯庸的精细算盘感到无可奈何。
最后，黄光锐和冯庸采取了一个折中办法，并请美英法等中立国做证明，证明北华空军并非有意屠杀平民，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苏联之前平民队伍的上空，北华空军的轰炸机投下了漫天纷纷扬扬的传单，上面用俄语写道：
警告！如果你们继续前进，那我们就不会扔传单，而是扔炸弹了！
在北华空军的威吓下，少部分的苏联支前平民队伍化作鸟雀散，但大部分的队伍仍然顽强地前进着。其实，这些无视警告而继续前进的苏联平民并非完全出于爱国心，而是因为跟着他们一起前进的苏军监督部队用机枪威逼他们继续前进，“任何转过身逃跑的人都被视为叛国者而当场枪毙”。队伍中的政治委员等思想工作者和宣传人员竭力地打气鼓劲，用爱国主义的各种口号安抚支前平民的恐惧情绪：
“公民们！我们要排除千难万险，继续前进！”
“前线的红军战士们正在与穷凶极恶的侵略者浴血奋战，他们非常需要你们！”
“亲爱的公民们！把我们手里的子弹和粮食送到前线战士们的手里吧！这是我们的神圣职责！保卫苏维埃是每个苏维埃公民的天职！”
而这同时，北华空军的轰炸机群在天空中朝着漫山遍野的苏联平民展开了轰炸。世界上最强大的轰炸机对着地面上无数平民展开攻击，画面可谓惨不忍睹。一个B-17的投弹手在事后说道：“...地面上的苏联人实在太多了，并且非常密集，人潮让大地看上去犹如液体般在流动漂浮，我们的炸弹扔下去后，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块石头扔到水面上，溅起了一团水柱和无数的水花水珠，水柱是红色的，是火球，而在火球周围漫天飞舞的那些水花水柱则是被炸飞上天的人或者人的残肢断臂...地面上血流成河，死者不计其数。”
对平民展开攻击，空军飞行员其实比陆军步兵更狠，因为陆军的步兵在杀死平民时会亲耳听到平民的惨叫哀嚎声，看到平民跪地求饶的凄惨样子和被杀死后的血腥画面，自然会于心不忍或下不了手，但飞行员无所谓，他们在天空中扔炸弹后，只会远远地看到爆炸画面，听不到那些惨叫声，也看不到具体的血腥画面，心理上没什么波动，所以下起手来不会于心不忍。天空中的北华空军飞行员在对地面上人头攒动的苏联平民扔完炸弹后，还操控航空机枪或航空机炮进行扫射轰击，射杀得地面上血雾滚滚、肉雨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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