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兰斯,不许哭。”斯内普蹲在他的身边,他注视着他,“不要着急,慢慢想,慢慢来。”
兰斯又试了几下,可是衣服仍然勒在他的手臂和脖子上。他不开心地憋着嘴,发泄似的拍打着地板,然后向着斯内普伸出手。
“帮我,西弗勒斯,帮我……”
“我不可能事事都帮到你。”斯内普轻声说,“你要靠自己,明白吗?不是每一次委屈装可怜都能够换来别人的帮助。”
兰斯显然没听懂,但是他听明白斯内普不会帮他,这让他开始哭泣起来。
“我的梅林啊,你不能这样教导一个孩子……”
就在这时,四岁的兰斯……不,十四岁的兰斯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可是,是谁?他转动着头,什么都没有,他从四岁的自己的身上脱离了出来,整个门厅的画面都在离他越来越远……
树林飒飒作响的声音,温暖的风,和煦的阳光。
四岁的兰斯拍打着皮球,他看到达西在靠着树边画画。兰斯松开了球,他跑了过去,看到达西的黑色笔记本上是一个长发的女孩,他的笔尖沙沙地摩擦着,仔细地画着她的长卷发。
“你在画谁?”兰斯好奇的问。
“她是乌尔妮卡,我的妻子。”达西温柔地说,“她是布斯巴顿学校的学生。”
“什么是布斯巴顿?”
“一个女校,跟霍格沃茨一样都是魔法学校。”达西笑着说,“她很漂亮吧?”
兰斯又看了一眼他的画纸,他点了点头。
“很好看。”
“而且她烧饭也很好吃,唱歌也好听,跳舞时更好看。”达西轻笑着说。
看着青年画到了尾声,兰斯伸出手,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服——男孩两只手合在一起,还没有青年的胳膊宽。
“陪我玩。”他说。
“你不用学习吗?”达西说,“你不是说‘西弗勒斯’给你留了新的作业,为了……庆祝你的五岁生日?”
“我想玩。”兰斯说。
达西顺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兰斯拉着达西的手指,跑向皮球,达西便跟在他的身后。
“西弗勒斯不跟你玩吗?”
达西甚至不知道这位西弗勒斯姓什么。只不过从孩子的话语当中,他勾勒出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严肃男人的样子,却不知道,其实斯内普跟他是同龄人。
兰斯摇了摇头,他捡起了皮球,然后露出了一个孩子的纯净笑容。
“他很忙,每天晚上才会回来。”男孩说,“然后他还要教我学习,所以没有时间陪我玩。”
“如果我爸妈让我从五岁开始学习,我一定会想办法离家出走。”达西低声嘟囔道。
“什么?”
“没什么。”达西笑道,“那晚上谁给你读故事书呢?”
“为什么要给我读故事书?”兰斯疑惑地问。
“呃……”达西说不出来话了,他难道要说,几乎每个孩子睡觉的时候,他的父母都会读故事书吗?
“不过我最近在自己看。”兰斯说,他将皮球扔给达西,“我在读《诗翁彼豆故事集》……我现在能够读懂‘好运泉’和‘巫师和跳跳锅’的故事,不过还不能完全读懂‘三兄弟的传说’。”
“我的梅林啊。”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达西感觉自己要如此感慨无数遍了。
孩子们都会对前几个故事感兴趣,可是对于三兄弟的传说……倒真的没有多少孩子能够读懂或者喜欢。
“三兄弟用魔法渡过了那条能够淹死人的河,死神很生气,那为什么他还要给他们礼物呢?”兰斯问。
“因为死神知道,当他们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反而可能因此出错,而死神或许就可以趁虚而入。”达西解释道,“所以好战的大哥得到了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杖,他也因为魔杖而死;傲慢的二哥想要愚弄死神,所以要了一块能死而复生的石头,却也死在了这上面。只有老三活着。”
“为什么?”
“因为老三谦逊又聪明,他既没有野望也不高傲,他不信任死神,于是要了一件能够让他到死神管辖范围之外的东西,所以死神只能把隐形衣给他。”达西笑道,“只有他,才活到了老年,将隐形衣传给后代之后,他离开了人世——只不过,他是很高兴地离开了人世,他像是对待一位老朋友一样与死神走了。”
“为什么?”兰斯不明白,“这个故事的意义是什么呢?”
“不是所有的故事需要注解和意义。”达西耐心地说,“正是因为作者没有将这个故事的意义标上,所以这个故事本身才能够意义非凡——因为每一个人,都会从一个没有注解的故事里得到自己的注解,和自己的意义。”
兰斯一脸发呆地注视着达西,达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有的时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答案。”他温和地说,“如果听不懂,就不要难为自己。你已经很棒了。”
“如果搞不懂什么,就应该一直努力,直到搞懂它。”兰斯说,“西弗勒斯是这样跟我说的。”
“想想故事里的老大。”达西柔和地说,“老大那么想要强大的力量,最后却也因力量而死。人在世上,对任何一件事情太过走火入魔都不好,还是平和一些的人才能活得更开心——我是这么觉得的啦。”他停顿了一下,无奈地笑了,“我怎么又把你当成大人说话了呢,真是的……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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