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依，住手！”顾莫言见势不对，迅速朝这边奔了过来，猛地将也先扑倒在地。
匕首“嗤”的一声刺进顾莫言的手臂，而也先刚才还在阿石南体内高歌猛进的命根子还没来得及抽出，就被顾莫言的这一猛扑差点折成了两半。
听着也先的惨叫，顾莫言不露声色地在心中扬起嘴角，一面从他身上爬起一面嗤牙咧嘴地按住了阿若依的手。
——“你们几个是死了吗？还不赶紧送王上去医治？剩下的我来处理！”随着也先的惨叫越来越弱，托穆尔这才抱着一堆从帐中收拾的被褥和毡毯钻出帐篷，朝也先的亲兵冷冷发话。
也先此时已疼得进气多出气少，来不及找阿若依算账，只恶狠狠地瞅了瞅她，任由亲兵们抬他离开。
待一行人渐远，托穆尔又将目光转投向地上的阿石南，将手中沾满血迹和**的被褥和毡毯一股脑扔向了他。
——“这些都是你和也先染上的。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你弄脏圣子的干净地方吗？”
“这，这是……”当阿石南看清从自己满头满脸滑落下来的脏物，瞪大了眼珠瑟缩起来，“是，是我弄脏的……是我弄脏了他的地方。”
“托穆尔！你发什么疯？”阿若依见阿石南这样，立刻挣脱了顾莫言，想将这些乱物从阿石南身上清理干净。
可当她的手刚一碰到阿石南，阿石南更是全身哆嗦，连忙慌慌张张地捡起草地上那些被揉烂扯碎的东西将自己裹紧，像鹌鹑般躲避着托穆尔和阿若依的眼神，不断地颤抖。
“圣灵……你这是怎么了……”阿若依见此便哽咽了起来。
“不，不，我不是圣灵！”阿石南用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全身抽搐了起来，“我是妖怪，我是妖怪……我是不干净的妖怪……”
“不，不是！你不是！”
“可，可是……国主告诉那个恶魔我不仅是个妖怪，还是个脏东西……”他一会说着南疆话，一会儿说着北狄语，一会儿又夹杂了几句启朝的官话，仿佛神志已渐渐不清起来。
“呸！哥哥怎么会这样说你？一定是也先那王八蛋胡说八道！”阿若依看他痴痴呆呆，早已止不住眼泪。她蓦地擦干眼泪，腾地站起，抽出顾莫言的佩刀便准备去追也先。
“阿若依，你冷静一点！”顾莫言再次捉牢了她，夺回了自己的佩刀，“如果你现在杀了也先，不仅你和阿石南活不了，你们南疆也要遭殃！”
阿若依顿了顿，不甘地朝顾莫言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将他手臂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将带血的匕首在他眼前比划了两下，“呸！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怕的东西？你是怕也先死在这里，你就再也找不到你的心肝宝贝！”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中了顾莫言的要害还是因为阿若依拔出匕首之时牵动了他的伤口，顾莫言忍不住“嘶”了一声。托穆尔一听，即刻便从兜里掏出了伤药准备给他上药。
“别！”顾莫言避开了托穆尔的手，撕开裹在毡袍下面的衣裾草草包扎了一下，朝他邪气地勾了勾嘴角，“托穆尔将军心机太深，莫言怕着了你的道！”
“恩人，这……从何说起？”托穆尔嚅咽了一声。
“别别别，您可别叫我恩人！”顾莫言越看越觉得托穆尔不是个东西，当下便不想再留什么口德，扬着嘴角阴阳怪气地把托穆尔剐了个干净，“若是三公主真在此杀了也先，托穆尔将军倒是可以把苏叱哪的仇报个干干净净，可北狄要是一乱，归宁他目不能视，又长得……谁又来保证他的安全？大将军口口声声叫我恩人，却翻脸不顾我心心念念之人，我看你是自己死了心中所爱，才见不得别人好吧？”
“这，这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呵。那就从你把阿石南和也先赶出那时候帐篷说起！也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还不清楚？为什么只让阿石南一人受辱？就算你嫌他弄脏了苏叱哪的毡房，收拾些被褥毡毯需要这么长时间？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帐子后面在等什么？是不是在等三公主宰了也先，你就好一箭双雕再杀了她和阿石南？啧啧，真不愧是北狄的大将军，这么短的时间便能想到这样一个妙计！看来，你为了给苏叱哪复仇是什么都不顾了！”
“苏叱哪……”阿若依不断重复着苏叱哪的名字，而后蓦然看向了托穆尔，“原来你竟然是为了他！难道，你以为是我们南疆的圣灵把那个人送去居庸关的？”
阿若依越想越委屈，拍了拍胸脯，朝托穆尔高声道：“我们南疆的圣灵从来就是最高贵最善良最温柔之人！不管是操控人尸、给人下蛊都是我哥哥和我软磨硬缠着的。运人这种事我怎么会让他亲自参与？”
“不可能！”托穆尔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阿若依，然而阿若依的愤怒却将他的侥幸破灭殆——“你折磨的人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我！”
托穆尔瞬间打了个寒噤。他将视线转移到地上的阿石南身上，心中一阵绞痛，忽而就记起了第一次见到此人时心中的波澜。
——这个人太像苏叱哪了！不是长相而是灵魂。阿石南的一举一动常让他以为苏叱哪的灵魂托了另一个躯壳之中……所以，他才会松口让阿石南暂住在苏叱哪的毡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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