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温寒扶住身形不稳的临秀,看着她的眼神担忧而哀伤。
临秀对她摇头,脸色惨白,一双盛满了柔情的眼睛却极亮。
“我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了,阿温,师姐要去找你师兄了,你…好好保重…”
话音落地,温寒甚至来不及作答,眼前人已经化作烟云消散了。
温寒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块玲珑石,面无波澜,良久,声音沙哑地道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好”字。
锦觅脚步一滞,神情呆愣地看着失而复得的临秀娘亲再次消失了,挂在脸上的笑甚至都来不及换下,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缓缓地、像木偶一样僵硬地扭头,看着殿中刀兵混战、血染阶陛的乱象,看着厮杀中心的那两人,脑海中有什么在叫嚣。
她提步走去。
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
温寒收拾好情绪,召出扶光剑,加入战场。她面色平静,墨眸无波,手中招式却不断,但凡有所阻拦的,均被那泛着寒意的剑刃无情地收割了性命,顷刻间化为烟云。
鲜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在雪白的婚服上,染红了裙摆,仿若雪中红梅,妖艳得近乎诡异。
不少仙人注意到了这一幕,神情悚怖,不约而同地退避,让出一片真空地带。
见目的已经达到,温寒不再出手,视线紧紧盯住交战中的两兄弟。
两道磅礴的灵力相互冲击,一蓝一红,一水一火。
自古水火不相容,温寒心道,眼睫轻颤。
太巳仙人手掌利刃,割破一个天兵的喉咙,看着对峙中的两人,眼神一凝,杀意顿生,飞身刺向火神的后背。
余光瞥见这一幕,温寒皱眉,心中不喜,手腕翻转,凌空打去一道灵力。
手中沾血的长剑被打落,太巳定睛一看,只见水神目光似有不善。
这边的动作惊动了场中僵持的那两人。
旭凤侧目看去,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事,后背几乎惊出冷汗,再次看向润玉的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看这情形,旭凤以为太巳仙人背后偷袭是受他指使了。
润玉垂眸,又抬眼,蓝紫色的莲花状火焰倒映其中。
变故突生——
润玉眼睛微微睁大,平静的脸色有一瞬间似乎要被打破。
“旭凤!”穗禾惊呼。
同样感到不敢置信的还有旭凤,内丹精元被毁,经脉中的灵力和生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失,他缓缓回头,是那张每夜梦回辗转时浮现在脑海中的熟悉脸庞,此刻沾满了泪水,视线往下,移到她手中握着的冰刃,上面沾着自己的血。
心脏仿佛破了一个大洞……
身体缓缓倒下,旭凤用最后的力气抬手,却只抓住了她水蓝色的衣袖。
“你可曾、爱过我?”
整座大殿的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声音静止了一瞬,殿内众仙,或悲愤或暗喜或痛心地看去。
锦觅蹲坐在地上,让旭凤躺在她的怀里,伸手接过空中飘落的那缕青丝,道:
“我爱你,凤凰…”
旭凤支撑不住地半阖了眼睛,她的影像变得模糊,声音却很清晰。
他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爱你?”
旭凤心脏一紧,却没有力气阻止她做傻事,意识在不断溃散,身体也在一寸寸消散。
锦觅抱紧了他,握着柳叶玄冰刃的那只手动了。
“凤凰,别怕,我来陪你……”
“觅儿——”
温寒感觉到不对,却已经晚了。
怀中抱着锦觅即将溃散的身躯,温寒看向她腹间的伤口,冰刃已然没入大半,显然是下了死手。
丹朱也奔了过来,扑在地上,看着侄子的身体就那样化为点点微芒,四散而去。
转脸,仇恨的目光看去:“锦觅!”
温寒一把拂开他,带着锦觅消失在原地。
《天界纪事》载:紫宸四十七万八千五百二十一年,太微天帝君退位,其长子,夜神润玉登基为新任天帝。
天界万象更新,自此,一个崭新的盛世开启。
距离新任天帝登基,已逾半年,正是百废待兴之际。
这位新天帝与前任行事风格可谓大相径庭,称得上襟怀磊落,任人唯贤。
天帝润玉登基不久,任命破军为御殿将军,神谕通达六界。
要知道,破军可是昔日火神亲自提拔的部下,如今却掌管三万神兵,护卫陛下左右。此消息一出,不少才高运蹇、壮志难酬之士闻风而动,纷至沓来。
陛下也确如传闻所言,不记前嫌,只论才干,进退可否,提拔了不少新秀。之后便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吏治,除弊鼎新,一改前任天帝在任期间的取媚偷容、谄上欺下之风。
除此之外,陛下的跟随者诸如太巳仙人、水族、鸟族隐雀等也被封赏。
不过,天界众仙最关心的还是当日大婚的另一位主角——水神温寒。
众所周知,水神与当年还是夜神的陛下不和,大婚也是迫于无奈。虽说当日,水神不曾对今日已是天帝的润玉出手,也只是出于对先天帝的私怨,其忠心却有待商榷。
耐人寻味的是当今陛下的做法,不仅当众表率了水神温寒的从龙之功,甚至对其半年不曾参加朝会的做法也予以纵容。也有仙家妄自揣测君心,以此为由状告水神玩忽职守,结果却是,被天帝陛下以搬弄是非的罪名扔进了轮回。此事之后,众仙私下谈起这位新任天帝更是讳莫如深,只道君威难测,纷纷收敛心思,专心办事。一时之间,天界众仙兢兢业业,好不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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